每一次“真愛戒斷”遊戲,都會比前一次過分。
我不止一次跟蔣敘大吵大鬧,告訴他這根本不是什麼遊戲。
他和蘇瑤對我的所作所為早就過線了,要不是我深愛他,又怎會一次次忍讓?
一年前,我媽重病離世,緊跟著公司出事,股價大跌。
我爸接受不了打擊從四樓跳下去,好在搶救及時,勉強救回一條命。
我連續多天沒有合眼,精神一度瀕臨崩潰。
起初蔣敘每天都會陪在我身邊,他多次將我緊緊抱在懷裏說心疼我。
他還當著我爸的麵保證,說這輩子絕對不會辜負我,會將我捧在手心裏。
“伯父,您別看我這人平時混不吝,但我是真的喜歡夕夕。”
“等您病好出院我就先和夕夕訂婚,如果我對她不好,就讓我不得好死。”
那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蔣敘收斂了平日不著調的做派,握著我爸的手極其認真地規劃我和他的未來。
“我知道這段感情夕夕付出了太多,她已經向我走了九十九步,最後一步由我來走。”
“伯父您放心,等我和夕夕結婚,那些說夕夕是我的舔狗的謠言自然會不攻而破。”
我分不清蔣敘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但我沒有去深究。
我沐浴在金色的晨光中,滿心滿眼都是蔣敘。
我憧憬著我和蔣敘的未來,向上天祈求幸福降臨。
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蔣敘居然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提出玩第二十七次“真愛戒斷”遊戲。
3
蔣敘用從未有過的溫柔語氣哄我:“夕夕,你爸的病情已經穩定下來了。”
“就當放鬆心情,你陪我玩‘真愛戒斷’遊戲。”
“夕夕,你不會玩不起吧?我聽蔣敘說你們馬上要訂婚了。”
“作為你的好閨蜜,我幫你檢驗檢驗你對他的真心。”
蘇瑤穿著蔣敘讓私人設計師給我設計的裙子,噴了我最喜歡的香水。
說話時有意無意地拿胸脯去撞蔣敘的胳膊。
看著這一幕我隻覺得惡心。
當我要發火之時,蔣敘的聲音像一盆冰水澆在我的身上,淋得我遍體生寒。
“夕夕,我給你爸請的專家今晚的飛機,如果你不想玩這個遊戲,我不介意讓他晚幾天到。”
聽出蔣敘話裏的威脅,我沒有再說讓他不開心的話,慘白著一張臉順從地點頭。
也就是第二十七次“真愛戒斷”遊戲,讓我永遠失去了我爸。
蔣敘聽信蘇瑤的話,把我這個正牌女友鎖在房間裏,而他和蘇瑤則扮演小情侶。
我看過蘇瑤做的出行計劃,滿滿當當的一頁,都是情侶做的事。
我至今仍記得那天早上我心慌得喘不上氣。
我預感有什麼不好的事即將發生,苦苦哀求蔣敘終止遊戲。
蔣敘像是沒有看到我毫無血色的麵容,冷漠地勾起唇角:
“夕夕,不要以為我承認了你的身份,你就能恃寵而驕了。”
“乖乖陪我玩這個遊戲不好嗎?這樣才能證明你真的愛我。”
“夕夕,同樣的話,我不想從你嘴裏聽到第二遍。”
蘇瑤挽著蔣敘的手臂笑得得意,看向我的眼神越發不屑。
在蔣敘看不到的角度,她輕啟紅唇,無聲說了四個字。
“你又輸了。”
我腦海裏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啪”地斷了,衝上去給了蘇瑤一耳光。
“蘇瑤,我真後悔當年幫助了你,更後悔介紹蔣敘給你認識。”
要不是我,她還在原生家庭的泥潭裏掙紮。
她畢業後來求我,說想進我家的公司實習,是我力排眾議讓人事部破格接收她。
可我沒有想到我養了一頭有野心的白眼狼。
蘇瑤看上的,是我身後的資源和權力。
她步步為營,和我處好關係,抓住每一個機會在各大宴會上亮相。
當年我高調追求蔣敘,是她幫我出謀劃策。
我和蔣敘在一起後,也是她跟蔣敘提建議,用“真愛戒斷”遊戲來證明我對蔣敘的愛。
越往上爬,她越不會掩蓋野心。
這一次,她看上的是蔣家唯一的繼承人蔣敘。
可她千不該萬不該害死我爸。
4
那天蔣敘和蘇瑤出門後,我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
醫生說如果今晚專家還沒有到的話,將沒有任何醫學手段能救治我爸。
我不能讓我爸出事,所以我給蔣敘打了電話。
打第十二通電話才接通,可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蘇瑤的聲音。
“阿敘在洗澡,你找他有什麼事嗎?我可以幫你轉告。”
我央求蘇瑤把手機給蔣敘,我要親自和蔣敘說。
“溫時夕,你別忘了,今天我才是阿敘的女朋友。”
“你有什麼話跟我說也是一樣的,別裝高貴了。”
“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你現在連給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蘇瑤用盡難聽的話羞辱我,我強忍怒氣沒有和她吵起來,隻是一遍遍求她讓蔣敘接電話。
“溫時夕,如果你學三聲狗叫,我就考慮你說的。”
我咬牙妥協,正準備屈辱學狗叫時,蔣敘的聲音清楚地傳進了我的耳朵裏。
“蘇瑤,誰讓你未經允許接我的電話?另外,給夕夕道歉。”
蘇瑤急聲解釋,說以為我有急事找蔣敘,過了幾分鐘,她才不情不願地跟我道歉。
“溫時夕,對不起總行了吧。”
我沒有心情原諒蘇瑤,讓她把手機給蔣敘。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蔣敘先開了口。
“怎麼了?夕夕,遊戲已經開始了,不可能叫停。”
“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別鬧了夕夕,這不光是遊戲,也是對你的考驗。”
“隻有這樣我才能感受得到你對我的愛。”
我深吸一口氣,告訴蔣敘我爸的情況。
“蔣敘,我爸的病情拖不得,你能確保那位專家今晚能到京城嗎?”
我以為蔣敘會安慰我,會說:“夕夕別怕,一切有我”。
可等來的,是蔣敘無情的話語。
“溫時夕,你又在耍什麼把戲?”
“早上我剛給醫院打過電話,你爸的病情很穩定。”
蔣敘說完掛斷了電話,我再打過去,他已經將我拉黑了。
為了能出去,我打電話報警,甚至製造了火災,可都沒有成功。
蔣敘的人在監控裏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我想的所有辦法都無濟於事。
一整天我都心急如焚,為了能讓我爸好好的,我對著南邊磕了無數頭。
5
晚上,我從報道上看到那名專家落地京城的消息。
我喜極而泣,給醫院打去電話,可醫院卻告知我專家被蔣敘叫走了。
原本專家落地後就要趕去我爸住院的醫院,但中途出了意外。
我聯係不上蔣敘,多方打聽後才知道蘇瑤給蔣敘做飯被燙傷,哭著求蔣敘讓專家給她治療。
聽完我隻覺得荒謬,可偏偏蔣敘入戲太深,為了蘇瑤這個“女朋友”,不光叫走了那名專家,還調動了全京城的頂級醫療資源。
那天晚上雷聲轟鳴,大雨傾盆,我爸命懸一線。
我托朋友聯係蔣敘,等來的是蔣敘輕飄飄的一句:
“溫時夕嫉妒我和蘇瑤假裝一天的情侶,所以才想方設法讓我回去,別理她。”
我徹底不抱希望,撕碎床單係成繩子,企圖從高樓滑下去。
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見我爸最後一麵。
可是被蔣敘的保鏢發現了,他們衝進來幫我死死捆住。
“溫小姐,實在抱歉,但這是蔣總的吩咐。”
我的手機在掙紮間掉落到一旁,醫院不斷給我打電話。
可我的手和腳都被綁在床頭,無論怎麼用力都夠不到手機。
屏幕亮起,又黑屏,反複多次。
淩晨,一條消息發送到我的手機上。
【溫小姐,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