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隻因逛商場時，我給她兒子買的玩具比我女兒少20塊。

老公就放任前妻教唆兒子。

把懷孕六個月的我從自動扶梯上推了下去。

我倒在血泊裏，忍著劇痛哀求：

“二寶還有心跳，求求你們，快幫我叫救護車......”

可他看都沒看我一眼，轉身檢查前妻蹭紅的肘關節。

“你那麼瘦，拽她幹什麼？萬一被她帶下去怎麼辦？”

等他們慢悠悠地走下來時，我的孩子已經沒了心跳。

失血過多讓我眼前發黑，昏過去前隻聽見那句：

“自己站不穩怪誰？胖得像豬一樣，萱萱拉都拉不住。”

1.

“抱歉，我們盡力了。”

意識回籠時，醫生托著一個成型的胎兒站在我眼前。

我顫抖著伸手撫摸他，眼淚不受控地流出。

醫生避開我的眼睛：

“遺體醫院最多保存7天，您還是盡快聯係家屬過來吧。”

我怔了怔：“我老公沒在外麵等著嗎？”

醫生搖搖頭：“救護車來時隻有你一個人。”

“孩子確認死亡時，我們嘗試聯係過你老公，但...”

我接過他遞來的手機。

“老公”這個備注顯示有23條呼出未接記錄。

曆史彈窗提示鞠寧遠30min前剛發了朋友圈。

我點進去看，置頂那條寫著：

“守護她們的笑容，是我此生最神聖的使命。”

配圖是林萱握著兒子的手喂長頸鹿。

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我攥緊床單。

心像被撕裂一般疼痛。

我生大寶時傷了身子，本來不打算要二胎。

是鞠寧遠一再堅持，說想再有個“我們的兒子”。

我考慮到他和林萱的兒子性格敏感，始終沒答應。

可沒想到他竟偷偷紮破了安全套......

二寶從懷上就不安穩。

為了保他，我吞的藥比飯還多。

激素讓我原本跳舞劇的好身材漸漸發福。

鞠寧遠對我的嫌棄也越來越不加掩飾。

好容易快等到生產，現在就因為那區區20塊錢沒了。

二寶出事時，他當爹的見死不救。

現在二寶都沒了，他還有閑心陪前妻去逛動物園。

“醫生！快叫醫生！！”

護士剛離開病房，走廊上突然傳來鞠寧遠的吼聲。

我猛地拔掉手背上的針頭，赤著腳跑出去看。

醫院大廳。

鞠寧遠抱著一個血淋淋的小女孩往ICU狂奔。

是......瑤瑤！

我不顧撕裂的傷口，瘋了一般跑過去。

到跟前時，她已被推進了手術室。

“瑤瑤怎麼了？”

我紅著眼，拽住鞠寧遠的衣領。

一股濃烈的飼料腐敗味湧入鼻腔。

他低垂著頭，一言不發，發梢還沾著褐色汙漬。

林萱領著靳洋匆匆趕到：“莊雅妹妹，你先別急......”

“你閉嘴！”我猛地將她推到地上。

昨天如果不是她故意挑撥。

鞠洋一個十歲的孩子怎麼會下那種毒手。

而我的大寶今天也不會…

“莊雅，你有病吧！”

左臉狠狠挨了一巴掌。

鞠寧遠滿臉厭惡地瞪著我:

“瑤瑤自己貪玩，跑進豬圈被豬咬了，關林萱什麼事？”

我呼吸一滯，驚疑地看著他。

瑤瑤從小就怕臟，怎麼可能會進豬圈？

鞠寧遠溫柔地扶起林萱，還細心地替她拍去身上灰塵。

我注意到他無名指上的婚戒，換成了當初和林萱結婚時那副。

我強忍悲痛別開眼，扶住站在一旁的鞠洋：

“你告訴媽媽，妹妹為什麼會進豬圈？”

他猛地抖開我的手，倚靠在林萱身上：

“你跟誰亂認兒子？我親媽還在旁邊呢。”

我心口狠狠一揪。

掏心掏肺地養了八年的孩子。

如今因為親媽一句挑撥，就把我當仇人一樣看待。

鞠洋掃了眼我滲血的小腹，冷漠道：

“爸爸帶我去看非洲象，鞠瑤非哭著要回來找你。”

“我們嫌煩，就讓她去玩躲貓貓......”

林萱猛地掐住他的胳膊。

我馬上意識到怎麼一回事兒。

“是你提議要玩躲貓貓？”

我盯著林萱慘白的臉。

“也是你讓我女兒躲進豬圈的，對不對？”

鞠寧遠上前擋在我們中間，眼裏都是不耐煩。

“莊雅，你鬧夠了沒有？”

“孩子出事誰都難受，但林萱沒義務當你的出氣筒！”

他抬手時。

手術燈就在這時熄滅了。

醫生走出來，搖了搖頭。

瑤瑤的左腳被豬咬斷，失血過多，沒能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