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趙鶯和王良的安撫下,念念才逐漸平靜了下來。
也怕念念整天被關在家裏悶出事,趙鶯忙活著早飯。
讓念念去巷子口玩一會兒。
巷子裏的人多多少少都聽聞了我的死訊,自然連同巷子裏的小孩子也都知道了。
有往日的玩伴湊近來,好奇地主動問道說:
“沈念,你媽媽呢?”
念念總是會很認真的回答道:
“媽媽睡著了,需要休息。”
“等她休息好了,會給念念再縫一個布老虎”
那玩伴大他兩歲,似乎能比念念更明白什麼叫做死亡。
他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真相,說道:
“騙人!”
“你媽媽是死了,她再也不會回來了。以後也不會有好看的布老虎了,你以後就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
念念生氣,他一把搶走借給他玩的布老虎。
那是我親手給他縫的。
“你亂說!”
“媽媽才不會不要我,媽媽最愛我,你就是嫉妒我,所以才亂說話。”
那小男孩也來了脾氣。
一把將念念推倒在地,又將他手上的布老虎搶了回來。
一邊拚命地撕扯後扔在腳底下踩踏,得意得說道:
“你才亂說,你現在就是個沒娘養的野孩子。我媽媽都說了,你媽媽是被人殺死的。現在你就是靠員工養著。”
“哼。以後這樣好看的布老虎,再也沒有人會給縫了。”
玩伴出過一通氣後,得意洋洋地走了。
念念一臉無措的站在原地,將地上破碎的布老虎摟在懷裏。
整個人臟兮兮的,哭的厲害。
即使當天早上,趙姨又給他做了他最愛的番茄炒蛋。
但這次念念什麼都吃不下。
趙鶯和王良隻能長歎了一口氣,囑咐道:
“念念乖,桌上有零嘴,餓了就吃。我和你王叔要去城郊的姚叔叔那裏有點事兒。要是辦的好了,你媽媽會高興的。”
“你在家等我們回來,趙姨回來給你帶棒棒糖。”
即使提到了最愛的棒棒糖,念念的神色依舊是蔫蔫地應了兩聲。
一個人沉默的窩在床上麵,等他們走後才敢放聲哭泣。
“媽媽,你怎麼還不醒?”
“他們都欺負我,說你不要我了。”
【念念別信,娘最愛念念了。怎麼會不要念念。】
【是娘不好,是娘沒用。】
【娘多想陪著念念一起長大啊。】
城郊,姚律師和沈懷瑾在庭內品茶。
當時沈懷瑾尚且年幼,記不得什麼事兒。是被人販子拐賣到這裏的。被姚律發現端倪,救了下來,幫他尋找親生父母。
見他學習好,甚至主動資助他念了書。
春暖花開,碧湖畔的偶遇下,我們就這麼相愛了。後來,他被認回沈家,一步步成長為如今的商界新貴。
這次回來,沈懷瑾一是來看望姚律師,二來也是來找尋我的蹤跡。
“懷瑾,當年見你還是小小一個毛孩子,如今卻要叫一聲沈總了。一別多年,如何?瞧你這樣的年紀,該當爸爸了吧。”
沈懷瑾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滯:
“姚先生說笑了。”
“懷瑾一心忙於事業,無心情愛。所以沒有結婚,自然也沒有孩子。”
【你有兒子。】
【念念就是你的兒子。】
但我隻是一縷殘魂,說得再多。
他們都聽不見。
就在此時,姚家的保姆匆匆過來說話。
“姚先生。那家花店裏的員工上門,說是求您幫幫忙。他家老板的被許福殺害了,仗著自己有精神病證明,無法無天。”
“再不濟,想像辦法也成。”
姚先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隨即長歎一口氣,惋惜道:
“什麼!”
“唉,可惜了。那花店老板是個有本事的。一個年輕的寡婦,孤兒寡母的。愣是把商鋪開得紅火,那孩子更是養得極為聰慧,有幾分你當年的樣子。”
“隻遺憾我已經年邁,無法再抽出精力再教養這孩子了。”
沈懷瑾心神一動,淺酌了一口茶道:
“姚先生不必太難過。要真是個好苗子,我資助他上學,好好教養。”
“他叫什麼名字?”
姚先生有些猶豫地回想:
“我隻記得乳名,叫念念。”
“他媽媽叫柳依依,想來應當是叫柳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