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辛苦將念念養到六歲。

卻因為隔壁商鋪老板一場妒殺，死於非命。

魂魄停留人間的時候。

我卻突然看見，早已權叱吒商場的沈總。

推開了我家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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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推了，打不開的。”

沈懷瑾循聲抬頭望去。

一個小奶團子正趴在牆上跟他說話，是我的兒子念念。

他踩著院子裏的水缸，露出上半張臉。

一雙大眼睛滴溜溜地的看著他的親生爸爸沈懷瑾，神色戒備。

發現門口的不是熟人。

念念也不願再多說什麼，縮下頭去就要離開。

沈懷瑾急忙追問道：

“柳依依住這裏嗎？”

聽到我的名字，念念驟然笑了笑：

“原來你找我媽媽啊。可是媽媽不在，她現在在花店賣花呢。”

一聽到媽媽這樣的稱呼，沈懷瑾重新打量了這個孩子。

但僅憑半張臉，根本看不出什麼。

皺著眉頭追問道：

“賣花？”

“你爸爸呢？”

【沈懷瑾，你就是念念的爸爸啊！】

我的魂魄蕩在半空中，情急地想去拉扯沈懷瑾的衣服解釋。

可伸手隻能拽得到一片虛空。

念念似乎被問住了，仔細想了想後。

搬出我平時搪塞他的那套說辭：

“媽媽總說爸爸在忙。等念念看完這本故事書，爸爸就會回來了，還會給念念帶最愛吃的奶酪棒。”

聽念念說的煞有介事。

沈懷瑾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喃喃說道：

“我大概是真瘋了。”

“我居然還懷疑你是我的孩子。”

【懷瑾，念念就是你的親生兒子啊！】

可任憑我如何聲嘶力竭。

他終究還是什麼也聽不見。

沈懷瑾木然地盯著念念看了半晌，似乎想從他這張臉上看出點什麼。

但終究還是放棄了。

“叫......念念是吧。”

“下來吧，趴在牆頭上不安全。”

他沒再多問什麼，轉身就要走向巷子口的汽車。

我蕩在半空中，跟在沈懷瑾身後不停地說道。

【懷瑾，你停一停，那是你的兒子。】

【我求求你帶走他！念念才這麼小，一個人活不下來的。】

但江懷瑾什麼都沒聽見，乘著汽車頭也不回地離開。

另一邊院子裏的念念目送著這個奇怪的叔叔揚長而去，下了牆頭。

有些摸不著頭腦地抓了抓自己的頭：

“奇怪的人。”

“媽媽說不能給奇怪的人開門。”

我看著念念乖乖坐在門邊上等我回家的樣子。

淚著留，悔恨不已。

我恨自己的自以為是，以為憑借自己的努力可以獨自撫養念念長大。

甚至從未囑咐過，要是我出了意外。

該把念念托付給誰。

我的兒子，他還那麼小又那麼乖。

媽媽舍不得念念。

念念就這麼一個人，獨自在院子裏等著。

等到我給他買的畫冊看完了，等到太陽高照又下沉，等到天黑了。

他的媽媽也沒回來給他做最愛的番茄炒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