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了陳景恪最愛我的那一年。
奈何橋上不喝孟婆湯,我在地獄受盡九十九天酷刑折磨。
魂飛魄散之際,在我依舊拒絕喝下孟婆湯後閻王給了我一粒藥丸。
“如果陳景恪在一百天內認出你,我許你還陽。”
看到鏡子裏醜陋的麵容,我答應了。
我堅定地想,陳景恪愛我愛到要給我殉情,又怎會認不出我?
回去找他的第一天,我緊緊抱住他說我回來了。
陳景恪卻將我推倒在地,嫌惡地脫掉西裝外套,問我:
“你是誰?”
我這才發現他正在和一個女孩正在進行婚禮彩排。
而我拚死生下的孩子正在醫院重症病房裏奄奄一息。
我慘然一笑,回答說,“索命鬼。”
......
陳景恪還要在跟我說什麼時,女兒醫院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陳先生,你還是不來看看你的女兒嗎,她有可能挺不過今天。”
陳景恪煩躁地撫了撫額頭,留下一句“等她死了再通知我”掛斷電話。
我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我死後的第一百天,陳景恪不會有別的孩子,隻能是念念。
我踉蹌著起身,拖著陳景恪往外走。
“陳景恪,那是念念啊,你告訴我她在哪,我要去看她。”
陳景恪紋絲不動,他又一次將我推開,“什麼念念,你到底哪來的瘋婆子?”
這時,他的好兄弟方明問了一句:“她不會說的是沈知意生下的那小累贅吧?”
方明將照片給我看,那上麵赫然是我生下來還沒抱過的女兒。
可明明當初陳景恪說好了會讓女兒叫念念,現在又怎麼成了小累贅?
當初我為了生下她癌症沒有化療,想到陳景恪遷怒女兒的可能,正想說什麼,一個女孩挽上了陳景恪的手臂。
“知知。”
我聽到熟悉的二字,剛想應聲,卻發現陳景恪叫的是他身邊女孩的名字。
看清女孩麵容的那一刻,我恍然看到了另一個我自己。
女孩見我盯著她,嘟著嘴巴問我:
“你是誰?”
一句“我是沈知意”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我不能跟任何人主動說出我的身份,否則馬上會灰飛煙滅。
我低聲答,“我是來找陳景恪的。”
方明臉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到了嗎恪哥,又是來找你的,這些天知道你死了白月光來找你的人可真多啊。”
“不過你這可不行,臉上那麼大一快疤,來找恪哥的可都是照著沈知意整容後來的。”
說著說著方明盯著我愣了兩秒,突然站直了身體。
仔細看身體還有些顫抖,他抓住陳景恪的袖子,見了鬼似的大喊,
“恪哥,你確定沈知意死了嗎?她的神態和沈知意一模一樣!”
陳景恪的好兄弟也站直了身體,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我打量。
一時之間,我聽到了許多咽口水的聲音。
“恪哥,她真的好像沈知意,身高表情都和沈知意一模一樣。”
“是啊恪哥,她一來就找你女兒,如果不是母親誰能這麼擔心自己的孩子。”
我緊張地攥緊了拳頭。
“行了你們夠了,沈知意死沒死我能不知道?”
“退一萬步講,沈知意活著又如何,當初要不是可憐她快死了,我連深情都不想演。”
陳景恪冷著臉說出這些話。
沒有人再敢出聲。
我苦笑一聲,原來當初種種深情畫麵都是他在飆演技。
陳景恪笑著對一旁的女孩打趣,
“這麼刨根問底,是不是是吃醋了?”
女孩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搖頭,
“我沒有,她那麼醜,你又不眼瞎。”
但她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恨意我還是捕捉到了。
她根本不似她表現出來的這麼不在意。
也是,我和眼前這個女孩沒有血緣關係,她這麼像我隻能是刻意模仿的結果。
但,我知道她認出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