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監獄工廠的縫紉車間裏,機器轟鳴聲此起彼伏。鐵馬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他魁梧的身軀讓縫紉機顯得格外嬌小。而影子,則坐在他旁邊的工位上,時不時偷瞄我一眼。

"暖暖,來。"影子輕聲喚我。

我從鐵馬的肩膀跳到影子的工作台上,他立刻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這個總是沉默寡言的男人,在麵對我時總會變得孩子氣。

"你們聽說了嗎?"一個犯人壓低聲音說,“新來的那個’蛇頭’張三,好像要被調到咱們車間。”

鐵馬的手頓了一下,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就是那個專門拐賣兒童的?"影子小聲問道。

“對,聽說他拐了不下二十個孩子。”

我感覺到鐵馬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硬。他停下手中的活,目光空洞地望著前方。

"鐵馬哥…"影子擔憂地看著他。

"我沒事。"鐵馬深吸一口氣,繼續工作。但我能感覺到,他的心情變得很不好。

午休時間,影子終於忍不住問道:“鐵馬哥,你…是因為孩子的事進來的嗎?”

鐵馬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開口:“我有個女兒,叫小雨。那年她才六歲…”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有一天,她在放學路上被人販子搶走了。我找了整整三年,終於在一個偏遠山村找到她。但是…”

鐵馬的眼睛裏閃著淚光:“她已經…我失控了,殺了那個村子裏所有參與拐賣的人。”

影子愣住了:“所以,你是…”

"對,我是為女兒報仇。"鐵馬擦了擦眼角,“但這不能成為我殺人的理由。法律給了我應有的懲罰。”

我輕輕蹭了蹭鐵馬的手,他露出一絲苦笑:“有時候看著暖暖,就想起小雨。她也喜歡小動物。”

就在這時,車間門口傳來一陣騷動。一個麵色陰鷙的男人在獄警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張三,這是你的工位。"獄警指著鐵馬旁邊的空位說道。

我感覺到鐵馬的全身都在顫抖。影子悄悄握住了他的手:“鐵馬哥,冷靜。”

張三坐下後,輕蔑地掃了一眼周圍:“嗬,一群廢物。”

當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時,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這貓不錯,能賣個好價錢。”

“砰!”

鐵馬猛地站起來,椅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整個車間瞬間安靜下來。

但他隻是深深地看了張三一眼,然後默默地撿起椅子,繼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