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光頭大漢的眼淚還掛在眼角,我已經被他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懷裏。年輕的女警陳雨拿著相機,連連按下快門。

"老馬,你這是…哭了?"她驚訝地問道。

綽號"鐵馬"的光頭大漢趕緊別過臉去:“誰哭了?不過是眼睛進沙子了。”

陳雨笑著說:“好好照顧這隻小橘貓,它可是特意挑中你的。對了,你給它取個名字吧。”

鐵馬低頭看著我,粗糙的大手輕輕撫摸著我的小腦袋:“就叫…暖暖吧。”

“為什麼叫暖暖?”

"因為…它讓我冰冷的心又有了溫度。"鐵馬的聲音有些哽咽。

我被帶到了鐵馬的牢房。這是一個收拾得很整潔的小空間,床鋪疊得整整齊齊,牆上還貼著一張泛黃的照片,是個笑靨如花的小女孩。

鐵馬把所有積分都換成了貓咪用品。一個星期後,這間小小的牢房就變成了貓咪樂園。貓爬架、逗貓棒、毛絨玩具…應有盡有。

隔壁牢房住著一個叫"影子"的犯人。他總是把自己縮在角落裏,像個影子一樣存在著。但每當我和鐵馬玩耍時,他都會偷偷往這邊張望。

一天午後,我正在鐵馬懷裏打盹,突然聽到一個怯生生的聲音:“能…能讓我摸摸它嗎?”

是影子。他站在牢房門口,眼神中帶著渴望。

鐵馬皺了皺眉,正要拒絕,我卻已經從他懷裏跳了出去,輕盈地落在影子麵前。

影子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當他的手指觸碰到我的毛發時,整個人都在顫抖。

"好軟…好溫暖…"他喃喃自語。

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眼中的光芒。那是一個破碎靈魂中殘存的最後一絲人性光輝。

鐵馬也看到了這一幕。他歎了口氣:“你要是想,每天這個時候都可以來摸摸暖暖。”

影子抬起頭,眼中閃著淚光:“真的可以嗎?”

“嗯。不過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去理個發,做個人樣。"鐵馬說,“暖暖喜歡幹淨的人。”

影子摸了摸自己蓬亂的長發,猶豫了一下,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從那天起,監獄裏多了一個奇怪的傳統。每天下午三點,鐵馬和影子會在陽光下陪我玩耍。一個魁梧的壯漢,一個瘦弱的男人,和一隻小小的橘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