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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沈楚楚陪著顧晏舟母親突然造訪。
顧母一見我照例是一頓譏諷。
“一個不能為顧家傳宗接代的瞎子,還有什麼資格做我的兒媳!”
我剛想說話,就聽見沈楚楚假意幫我解圍。
“伯母,您消消氣,別氣壞了身體。小悅她攤上這種事,也是命運不好!”
顧母語氣立馬緩和下來。
“楚楚,還是你善解人意,她就是個晦氣玩意,我中意的兒媳一直是你,也不知道晏舟是怎麼想的,非要娶她!”
“伯母,您別說了,是我沒有福氣,不過您放心,不管是不是顧家兒媳,我都會好好孝順您的。”
沈楚楚說著說著語氣裏有了哭腔。
顧母連忙輕聲細語安慰她。
我懶得聽兩人表演,轉身想上樓回房。
“站住!”
顧母大聲嗬斥。
“我還沒發話,你走什麼!我難得來一次,你這個兒媳不給我端茶倒水,反倒要躲著,我看你不僅又瞎又殘,還不懂禮法!果然是個沒爹沒娘沒人教的玩意!”
提到我父母,我再也忍不住,轉身想和她理論。
“啪!”
臉上驟然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顧母狠狠給了我一巴掌,聲音引得顧晏舟也下了樓。
“小悅,怎麼惹媽生氣了?疼不疼?”
男人的手掌覆上我的臉,輕輕的揉了揉。
我一把推開他的手。
“顧晏舟,你媽說我是瞎子,還不能生!這兩件事你不覺得你該給我一個說法嗎?”
他的語氣頓時變得難聽起來。
“什麼說法?你自己出了車禍,還想要怪別人嗎?”
“小悅,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不可理喻!看來是我對你太好了。”
他歎了口氣,語氣強硬吩咐管家。
“把夫人帶上樓!”
一雙大手架上我的肩膀。
“夫人,對不起了!”
我自嘲一笑,任由對方將我帶回房間。
夜晚,沈楚楚和顧晏舟一起鑽進書房。
我無聲無息來到書房門口,自從失去視覺後,聽覺變得格外敏感。
顧晏舟低低的喘息聲從門內傳來。
作為成年人,我很清楚這是什麼聲音。
我臉色一寸寸白下去。
以前我不是沒有在顧晏舟麵前質疑過他們兩的關係。
每次顧晏舟都回答得十分坦蕩。
“我和楚楚確實是青梅竹馬的戀人,但我大三那年就和她分手了,現在我隻愛你,我很確定我這輩子要娶的人是你。”
每每他這樣說,我就感到安心。
現在想來,我真是愚蠢至極。
胃裏一陣翻湧,我到底沒忍住幹嘔起來。
聲音驚動了屋裏的兩個人。
我想逃卻來不及了。
隻不過幾秒鐘,顧晏舟就打開了書房門。
他的聲音有幾分顫抖。
“小悅,你來書房這幹嘛?你聽到了什麼?”
他抱著我,身上染著沈楚楚的香水味。
我極力忍住惡心回答他。
“沒什麼,可能是這兩天在家悶壞了,我想下樓透透氣,沒想到走錯路了。”
我能聽到顧晏舟明顯鬆了一口氣。
沈楚楚突然摟住我的腰,親昵地靠著我。
“那我扶小悅下樓透透氣吧,自從複明後,我也特別喜歡到室外活動,看什麼都看不夠,小悅你放心,我會當你的眼睛。”
心口被壓得悶疼,惡心感再次襲來。
沈楚楚繼續說道。
“晏舟,你就這樣等我一下,我回來後我們再繼續......”
她故意拉長尾音,帶著調笑聲繼續說道:“討論工作的事情。”
我被沈楚楚架著下樓。
室外的涼風確實讓我好受不少。
身邊的女人卻一改往日的溫柔可人,語氣裏是藏不住的惡毒。
“薑悅,你剛剛聽到了吧,我和晏舟在書房裏......”
“他說和我在一起才能盡興,你簡直就是一條死魚。”
“你以為晏舟是因為愛你才娶你的嗎?要不是大三那年你陪他度過人生低穀,你以為他會娶你嗎?”
沈楚楚的話,讓我的思緒回到過去。
那年顧氏瀕臨破產,顧晏舟又換上嚴重腎病。
沈楚楚向他提了分手,並拋下他出國。
顧晏舟躺在病床上絕望等死。
是我瞞著他給他捐了一顆腎,讓他活了下來。
我陪他重振顧氏,直到兩年前,日子才又好過了起來。
他抱著我說以後會把我泡在蜜罐裏,讓我甜一輩子。
可這時沈楚楚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