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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劉知野一直呆在醫院。
他陪著許清婉在醫院靜養,而我的屍體還在負一樓的太平間放著。
他回家之前,在許清婉唇上落下一吻。
「清婉,我回去和張樂悠做個了斷,你等我。」
我的靈魂也跟他一起回到家裏。
客廳桌子上放著一張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邊角有些起皺。
他隨手把紙團起來扔進垃圾桶,語氣不屑。
「膽小鬼,連離婚都不敢來找我親自提。」
不,我想提的,隻是還沒來得及。
在劉知野第一次提出,要我捐腎給許清婉的那天,我就打印了一張離婚協議書。
我看著簽字那一欄,正在猶豫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張樂悠,好久不見。」
熟悉的聲音讓我下意識的捏緊了那張紙,是許清婉。
她的聲音虛弱又帶著可憐:「張樂悠,你知道我情況的,算我求你,把腎捐給我好嗎?」
「我成天躺在病床上,實在太痛苦了,你幫幫我。」
我果斷拒絕了她:「不可能,姓許的,你休想我會幫你。」
「你最好能直接去死。」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直到傳來一道冰冷的男聲。
「張樂悠,要不是我親耳聽到,我根本不敢想你會這樣對清婉說話。」
「你讓清婉去死?張樂悠,你才是該死的!」
在他心裏,許清婉一直都是那樣溫婉可人的形象。
而我張樂悠,平凡如草芥,是個謊話精。
我想要辯解,卻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麵對一個始終不信你的人,說什麼都是徒勞。
「張樂悠,你真讓我惡心。」
劉知野用這一句話結束了談話。
我最終還是在那張紙上簽了名,隻是難以抑製的眼淚墜落在紙上。
劉知野打開臥室門,沒有發現我的痕跡。
他莫名的有些惱怒,一邊咒罵一邊打我的電話,沒人接。
我的手機早在車禍中摔成碎片。
幾通電話沒有回應,劉知野徹底惱了,壓抑著怒氣給我發了語音。
「張樂悠,你這個沒用的廢物,就連離婚都隻能選擇這種方式。」
「你不會以為玩消失這樣的手段會讓我心軟吧?你想得美,我會簽字的,離就離。」
他從垃圾桶撿出那張離婚協議書,憤怒的在上麵簽了字。
簽完後,他坐在沙發上,看著那張雙方簽字的離婚協議書有些出神。
突然醫院打來了電話。
電話那頭有些支支吾吾的:「劉總,您妻子的屍體已經在太平間放了兩個星期了,已經超過最長期限了,您看您是要把屍體火化還是?」
劉知野沉默了一分鐘,聲音有些輕:「誰的屍體?」
「您妻子,就是張樂悠女士。」
劉知野手中的手機滑落到地上,嘴裏小聲呢喃:「怎麼可能?不可能的!隻是一個腎而已。」
「張樂悠又想騙我。」
到現在,他還在認為我謊話連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