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當醫生想要告訴劉知野我的死訊時,他抓著許清婉的手,滿臉不耐煩。
「不要和我提那個女的,讓她哪涼快哪裏呆著去。」
劉知野是這家醫院的最大股東,沒有人敢忤逆他。
於是我的屍體被送進冰冷的太平間。
而我的魂魄還圍繞在他們兩人身邊。
許清婉擺出一副擔憂的樣子:「知野,你真的不去看看樂悠姐嗎?畢竟她也剛做完術手」
劉知野沒有停下為她削蘋果的手。
「不用管她,她這樣惡毒自私的女人不值得我去看,我現在隻想好好的照顧你。」
「要不是她之前不願意捐腎,怎麼會害你今天突然病情惡化,弄得那麼痛苦?實在是晦氣。」
他把蘋果喂到了許清婉嘴裏,態度親昵。
我當然不願意給許清婉捐腎,誰會願意給霸淩過自己的人捐腎呢?
十八歲那年冬天,我穿著單薄的校服被許清婉推進湖裏,一堆人圍在湖邊上嘲笑我。
升旗儀式上,許清婉偷偷把我的校服藏起來,在我找到後已經塗滿了墨水,我別無選擇,隻能因為沒穿校服挨了處分。
而劉知野冷眼看著這一切,跟我說,「清婉不過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要是放在心上可就太小心眼了吧。」
3
最近,劉知野為了腎衰竭的許清婉,日日夜夜在醫院陪護。
我在公司連軸轉,忙出了高燒,我借著高燒這個理由求他給我買藥。
出乎意料的是,他果斷的答應了我。
當他滿臉焦急的回到家時,我以為他是為了我。
「張樂悠,你和清婉的腎匹配上了!快和我去醫院!」
我看著他臉上的喜悅,心冷了下來。
「劉知野!我不可能給她捐腎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果斷的拒絕讓劉知野惱怒了。
「張樂悠!你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嗎?」
「你有兩個腎,你給許清婉一個能怎麼樣?你一定要那麼自私嗎?」
一連串的質問尖利又刺耳,刺激的我因為高燒發暈的腦子更加難受。
我看著他為了白月光著急的樣子,握緊了拳頭。
「劉知野!我不可能給一個霸淩者捐腎,永遠不可能!」
他突然大力甩了我一巴掌,臉上是火辣辣的疼。
「張樂悠,你這個沒有同情心的東西。」
「到現在你還在用這種話來抹黑清婉,有意思嗎?如果你是嫉妒她能不能分清楚場合。」
劉知野從來不信許清婉是高中霸淩我的元凶,盡管他曾親眼看到過。
他看著我,一臉厭惡:「張樂悠,難怪你會被霸淩,真是你活該。」
這一句話,比他對許清婉的各種維護更讓我心寒。
「你......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明明是他拉我出高中霸淩的泥潭,現在卻說出「是我活該」
劉知野轉身就要離開。
我拉住他:「知野,先送我去醫院,好嗎?」
他用力甩開我滾燙的手,滿不在乎:「發個燒而已,有什麼好緊張的,自己不會打車去嗎?」
「別擋著我,我還得去看看清婉的情況,早知道就不回來找你了,真是浪費時間!」
他話裏話外都是對我的厭惡,扭頭就走。
而那,成了我們的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