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合約生效初期，被交換者不會有明顯的症狀。

我卸下易容後回家。

剛走進小院腿就突然軟了，一旁王媽眼疾手快扶住了我，言語中充滿擔憂。

「沈小姐，你腿是不是傷著了？需不需要我陪您去醫院？」

沈家上下唯有王媽一個人同情我的處境。

我感激地朝王媽看去，搖了搖頭。

王媽看了我一眼，眼神複雜，片刻後才開口道：

「今日沈玲小姐生日，沈少爺說今晚不回來了。」

聞言，胸口又隱隱作痛。

我和沈玲的生日是同一天。

上一年，沈從文陪沈玲過完生日才想起我。

他拿著一塊吃剩半口的蛋糕給我。

向我承諾明年會替我過生日。

我那時疑惑地問他生日是什麼？

當時他沉默了很久，並沒有和我解釋。

隻是又跟我許下承諾：

「等你下一次生日，哥哥一定給你準備一個世界上最漂亮的蛋糕。」

可能今年又忘了吧。

突然腿一軟，整個人朝地上直直摔去。

王媽驚恐地尖叫了一聲。

一雙溫暖的大手突然扶住了我。

我回過神，沈從文亦如往常一般溫柔地看著我。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剛見到他的那一刻，而在神奇商店的一切都不曾發生。

得知自己是沈家人的時候，我其實也開心過。

流浪的時候經常有別的孩子朝我扔石頭，罵我是沒人要的小孤兒。

現如今我也能告訴別人，我不是小孤兒，我有家！

可這個家似乎並不歡迎我。

我試圖推開沈從文扶著我的手，卻被他牢牢地抓住。

我沒有再去掙脫他，望著他那雙溫柔的眼睛道：

「哥哥，我腿不舒服。」

沈從文扶著我的手緊了緊，並沒有回答。

他隻扶著我走回房間，讓我別多想。

3

沈從文從包裏拿出蛋糕盒，打開的的時候奶油沾滿了整個盒子。

蛋糕的邊緣上還有明顯的咬痕。

他尷尬一笑：

「唉，路上太顛簸了。」

「別看這麼醜，這可是爸媽花了很多錢替玲兒定的......」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原來他那時候跟我說的世界上最漂亮的蛋糕，指的是從沈玲的蛋糕上挖下來的。

沈從文的臉有些發紅，他又從包裏拿出幾根蠟燭。

「來，我們來點蠟燭唱生日歌。」

房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少爺！少爺！夫人說沈玲小姐手疼得厲害，讓你馬上過去。」

沈從文臉色一變，立馬扔下蠟燭，起身就要離去。

我下意識地抓住他的衣角。

「哥哥。」

我眼巴巴地望著他：

「能陪我唱完生日歌再去嗎？」

他愣了愣，眼裏略帶不滿：

「秀秀，你妹妹不舒服，我必須馬上過去看一眼，生日每年都可以過，可是要是你妹妹出事可就......」

......

「那...你跟我說一句生日快樂可以嗎?」

「夠了！」

沈從文失去了耐心，一把掰開我的手，扯得我生疼：

「你妹妹本來就不舒服。我念著你生日沒人陪你，千裏迢迢帶了一塊蛋糕給你，你不要得寸進尺！」

「你再這麼胡鬧下去！我就不再認你這個妹妹！」

沈從文頭也不回地走了。

望著被重重關上的門。

我捏緊地指骨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隻是想從沈玲身上拿回一點點原本屬於我的愛。

可怎麼就一點都拿不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