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去辦簽證那天，我剛好碰到了奕北辰。

他還是一幅吊兒郎當的樣子。

好像那天雨夜突然出現的他隻是我的幻覺。

他麵對著我往前走，甩了甩手裏的資料，挑眉：

“小矮子，一起啊？”

我生無可戀的閉眼。

造的什麼孽啊，連去當交換生都擺脫不了他。

如果說我是顧瑾瑜甩不掉的爛尾巴，那奕北辰就是黏在我身後的小尾巴。

我們認識的時間甚至比顧瑾瑜還長些。

他還穿開襠褲時我甚至還是旁觀者。

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學，同一個專業，他是永遠的第一，而我萬年老二。

我將資料卷成卷兜頭給了他一下，咬牙切齒的威脅：

“奕北辰！再叫我小矮子，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我追著他沒注意撞上了一個人。

忙不迭的道歉，卻在抬頭的那瞬僵在了原地。

顧瑾瑜插兜站在原地，眼神卻醞釀著洌寒：

“他是誰？大庭廣眾追著一個男人像什麼樣子？”

奕北辰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折返了回來，牽起我的手，學著我的樣子叫顧瑾瑜：

“顧叔叔，是我呀。”

他們兩個人因為我多少見過幾次麵。

但以往的見麵都不如此刻這樣針鋒相對。

顧瑾瑜盯著我們交握的手，下頜線線條緊縮。

漆黑的瞳仁中鋪天蓋地的濃烈情緒。

我下意識想縮回手，卻被奕北辰緊緊握住。

他手掌心的幹燥溫暖莫名撫平了我的不安。

顧瑾瑜像聽到什麼荒唐至極的事情，言語間多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顧叔叔不該是你叫的。”

說完，他眼神落在我身上，眼神軟了下來，帶著輕哄的味道：

“頌頌，過來。”

奕北辰擋在了我麵前，有恃無恐：

“我跟阿頌談戀愛了，叫你顧叔叔是應該的。”

顧瑾瑜的臉色立刻黑了下來，拳頭握的很緊，眼神冷的能凍死人。

我知道他在等我的解釋。

但這次我反握住奕北辰的手，揚起笑臉：

“北辰，老師還等著我們。”

顧瑾瑜腳步微抬，想要攔住我問個清楚。

下一秒，蘇雪兒就抱住了他的胳膊，小鳥依人的撒嬌：

“瑾瑜，我的講座要開始了，再不走我這個主講人就遲到了。”

背後滲人的目光消失了，顧瑾瑜停住了腳步。

“時頌年，今天老實給我滾回家，給我解釋清楚。”

他忘記那已經不是我的家了，那天是他親口要我搬出去。

似乎是有些不放心，他又駐足在原地叫我：

“時頌年，你這幾天住哪裏？給我留個地址。”

估計是預料到我不會乖乖回去，留一個找得到我的後路。

可是太遲了。

我沒回頭，背對著他擺了擺手。

我沒看見身後的顧瑾瑜看著我手裏的資料皺了皺眉，陷入了沉思。

今晚八點的飛機，我將飛往另一個過國度。

我不需要給他任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