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站在門口，靜靜地看著漆黑的天慢慢上升出一點光亮，直到太陽高高掛在頭上。

門被打開了，麵色紅潤的時杳輕盈地走了出來。

她伸了伸懶腰：“今天天氣真不錯。楠哥，我們去潛海好不好呀。”

顧輕楠跟在身後理了理他的外套，語氣寵溺：“當然可以。杳杳做什麼我都支持。”

“你已經很多天沒去公司了。”我開口提醒。

他們這才注意到角落裏的我。

時杳被嚇了一跳，隨即眼裏透漏著鄙夷：“這傻子還真在門口站了一晚上。”

顧輕楠眉頭微蹙，臉上帶著不悅：“我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了。”

時杳看了看我，眼珠子一轉閃過一絲狡黠：“我們帶她一起去潛海吧。”

“帶著她有什麼用？掃興！”

“帶嘛帶嘛，楠哥。”時杳抓住顧輕楠的手來回搖晃。

顧輕楠耐不住時杳撒嬌，隻得帶我一起。

海很遼闊，海風繾綣地貼上我的皮膚，我低頭握了一把沙子，輕輕鬆手，沙子從指縫滑落。

剛來到這裏的時候，我們很窮，什麼都沒有。顧輕楠說：“以後，山河萬裏，我一定帶你一起看。”

這是我第一次和顧輕楠一起看海，隻是不是為我而來的。

教練給時杳穿戴好裝備，示範講解了好多遍。

“楠哥，我還是害怕，要不讓顧相依先下去試試吧。”

“聽見沒？杳杳讓你先示範一下。”

我也從來沒有過潛海經驗，我為難地開口：“顧輕楠，我也不會。”

“不會更要下去學啊，你們機器人學習能力不是很強嗎？”

我無奈，主人的話我不得不聽。我拿起潛水服想要穿上。

“機器人要什麼潛水服？你難道會被嗆死不成？”

教練用著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們，雖然從剛才開始他就聽不明白我們在說什麼，但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不佩戴潛水裝備不得下水。”

“拿了錢就給我閉嘴，她的命是我的，出了事不用你們任何人負責。”

顧輕楠說完，指了指海麵示意我趕緊下水。

平靜的海麵陡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打破，一條鯊魚衝出海麵，劃過一道弧線。伴隨著飛濺的水花落入水中。

時杳眼裏掩藏不住的興奮：“顧相依，你下去吧，看看你和鯊魚誰遊得快！”

顧輕楠臉上有些擔憂，不出一會恢複如常。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站在了潛水船的甲板上，望著深不見底的大海，一躍而下。

沒有護目鏡，我在幽深的海裏可視度幾乎為0。突然，一股強烈的水流襲來，是剛才那條鯊魚。

我沒有害怕，我不會害怕。

粗糙的魚皮滑過我的胳膊，那鯊魚倏然停下來，沒再行動。

我感受著魚鱗的質感，竟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安心。

我本就損壞的身體，被海水滲透。

意識逐漸迷離，我閉上了眼，想要沉睡過去。

恍惚間，聽到海岸上的時杳大喊：“還不快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