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還想讓給兒子吃，他卻說蛋糕沒味道，推辭著讓我吃。

我心想兒子真是長大了，知道把好吃的讓給媽媽吃了。

一小塊蛋糕，吃的我熱淚盈眶。

原來他是怕耽誤了今天吃真正的蛋糕！

看徐起同沒反應過來，我又拿出手機的扣款記錄，和小票挨著給他看。

這下他才恍然大悟。

“我就奇怪小雪怎麼老說卡裏的錢不夠，每個月往裏彙那麼多錢，怎麼可能不夠，原來是搞錯了。”

徐起同低聲自言自語，每一句都盡收耳邊，像刀一樣直插我心裏。

我抿著嘴強忍住，聽著徐起同的解釋。

“雖然蛋糕才五百多，但是輕雪是女的，又是我客戶，我怎麼好讓她付錢呢。所以我們在付款的時候一來二去搶了一下，可能就不小心用到你那張卡了。”

這是我結婚二十年，第一次在徐起同的口中聽到“才”這個字。

這些年，哪怕我我買的襪子一塊錢一雙，他都會抱怨貴，指責我敗家。

原來還是看人。

我們是父母介紹，相親認識的。

結了婚我也一心當個賢妻良母，操持家中內外。

從來沒有多想過。

現在看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一定就靠得住。

我看著眼前如此陌生的老公，還有在一旁玩遊戲事不關己的兒子，有點恍惚。

二十年轉瞬即逝。

年輕時喜歡的明星都一個個走了......

他們有的甚至比我還年輕，我又還有多少時間去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

我看著爸媽的遺照，或許女兒該不孝一次了......

他們笑著，大概是同意了。

徐起同見我發愣，還說會把用錯的錢轉回我卡裏的。

“不會耽誤你明天出去玩的。”

又是玩又是浪，合著他以為我出去，兩天橫跨上千公裏幫他買原料是瀟灑自由的。

我不想再忍。

幹脆拿出卡裏之前所有莫名其妙的扣款記錄，質問他。

“難道這些也是你們買蛋糕的時候搶錯的嗎？”

徐起同有些心虛，反而憤怒質問我。

“你什麼意思，合著你懷疑我跟輕雪有一腿不成。”

“我這麼多年沒日沒夜幹活，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你和孩子，為了我們這個家嗎！可現在你居然懷疑我，你太過分了。”

徐起同甩過臉，裝作憤憤不平。

他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低頭承認錯誤，給他遞台階。

他錯了。

以前我是覺得兩口子在一起生活，總得有個人要先低頭。

他一個大男人總歸沒有我一個女人拉的下臉，所以每次他一發飆，我都識趣收起憤怒，跟他低頭認錯。

但是現在，我已經不想再經營這個家下去了。

“少在那裝模作樣，你賺錢不是為我賺的，為了家也不是為我們這個家，而是為你們那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