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診漸凍症那年,我跟老公提了離婚。
他跪下哭著挽留我,我故意嘲諷他人窮誌短。
他發家致富後布施捐款,卻在名單上看到我。
我住院時,卻聽到他問我,
“為什麼不跟我打招呼?”
我沒提及自身病入膏肓,反而叫他捐我二十萬。
他反手告我詐騙,還說等我下葬那天記得邀請他。
他不知道,當年他想為我以死殉情。
可我悄悄催眠了他,徹底封存了他不願放手的記憶。
......
住院時,隔壁床的寸頭女生正安慰她哥們顧時野。
顧時野?
我透過簾子縫隙看到了那道身影。
兩年沒見,顧時野還是買了我愛的香雪蘭,卻不是送給我。
護士說顧總的女哥們紀夏闌尾炎住院,於是他花重金捐助重症病人,
就為了給她積德祈福。
見她攥住顧時野的領帶,纏綿熱吻。
我裝作不認識,暗自拉上簾子。
簾子被他轟然扯開。
我一驚,抬眸與他四目相接。
他眼中隱隱含著期待地望著我。
“為什麼不跟我打招呼?”
我剛到嘴邊的一聲「時野」,因為理智硬生生改成捐我二十萬吧。
他喉結抽動兩下,失望道,“你眼裏隻有錢?”
我強顏歡笑地反問,
“不然呢?”
“你現在發財了,接濟下你前妻也不過分吧?”
顧時野唇角一顫。
話未出口,
就被紀夏勾住肩膀,
“老顧,這你前妻啊?”
她揚起下巴,眼底滿是挑釁。
“20萬算個屁,老顧給我辦訂婚宴都得上億。”
“要不是你拋棄他,我又如何接住這潑天富貴?”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命不好?
我心底一顫,想起從前。
我和顧時野都是孤兒,高考我們一起考到了大城市。
因為他,我才報了心理學專業。
整整三年,終於把他從抑鬱症的苦海中拽出來。
畢業後我們領證了。
沒彩禮,沒車房,卻擁有彼此。
在同學見證下,他抱著我說,“宋時微,我永遠不會讓你輸!”
直到我被確診為漸凍症後,我才明白永遠也有期限。
為了帶我去國外治病,
顧時野會打好幾份工,早出晚歸跑業務。
下班後還不忘給我帶燒仙草,卻說自己吃過了。
實則一天隻吃一頓泡麵,一塊錢掰成兩半花。
可我的病早已無藥可醫。
就在我看著他省吃儉用,看著他強顏歡笑卻無力轉變時。
顧時野卻忘記了我身患漸凍症的事實。
那個狠心刪除他記憶的劊子手,是我。
思緒被言語打斷。
“要不是她拜金,我也遇不到你啊。”
顧時野輕揉紀夏的腦袋,眼裏滿是寵溺,“你看上的婚紗,我會讓人買下所有顏色,錢不是問題。”
他的語氣對她遠比我溫柔,
剛拆完石膏的右腿湧出刺痛,痛得我隻想離開。
剛走一步,肢體的無力感卻再次傳來,
顧時野下意識伸手,卻被紀夏一把揪住,“老顧,她指不定是在演戲。”
砰!
膝蓋著地。
疼得我眼前發黑,
抬眸,卻見紀夏聳了聳肩。
“嗬,就知道你沒安好心,現在露餡了吧?”
幾乎不可能有成年人,好端端地失去平衡感。
果不其然,顧時野臉色陰沉的可怕,沉聲道,“還在演?”
紀夏目光注意到地上的報告,撿起刹那,
我心中一驚,“不準看!”
顧時野劈手奪過報告,看完後臉色驟變,抬眸望著我,眼中是我看不懂的情愫。
半晌才開口,
“肌萎縮硬化中期,所以我在捐款名單上看到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