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真相的當天晚上,我裹著大衣,去了樓下便利店買了一包香煙,坐在小區長椅上發呆。
傅西洲不喜歡煙味,所以我戒了。
他比我小五歲,在外人麵前很裝,妥妥的高冷禁欲男神。
可傅西洲總是敗給我,特別是床上的我,對我死纏爛打。
事後,我按往常一般,掏煙的動作被他攔截,扣住我的手,曖昧地吻了我的額頭,問我能不能戒了。
我鬼迷心竅,應了。
想到這,我自嘲地哼笑出了聲。
搖頭罵三年前的自己昏了頭。
手機裏全是傅西洲在旅遊時纏著我拍的合照,照片很刺眼,所以我清空了相冊。
一包煙也見底了。
後來傅西洲找到了我,接我回家。
於是我想起保險箱裏那枚素圈,順著他青筋凸顯的手背上看到了無名指上淡淡的痕跡。
傅西洲站在路燈下,泛黃的樹葉落在他的肩上,我抬手撫去落葉,抬眸時卻看不清他逆光時的模樣。
也看不清他的心。
所以我強忍著淚,歎氣道:“走吧。”
我好像真的很累,連跟傅西洲大吵一架的想法,都沒有。
一路上,傅西洲跟我並肩而行,一路無言。
我知道,這恐怕是最後一次了。
可他卻突然接到一通電話,很著急的開車出了門,聲音很耳熟,好像是小侄女的。
果然,半個小時後,傅西洲將蘇綿綿帶回了家。
而蘇綿綿見我的第一眼明明不覺得震驚,可卻還是假意道:“小姨!你怎麼在這?你們......”
蘇綿綿意識到後,哭了。
纏著傅西洲非要二選一。
傅西洲為難地看著我:“小霜,你也猜到了,她是我前女友,你是長輩,能不能讓讓她?”
一個一個字從傅西洲嘴裏蹦出來的那一刻,就像一根根尖銳的刺紮進了心臟裏,疼得我有些發顫。
我冷漠道:“傅西洲,分手吧。”
蘇綿綿哭得呼吸堿中毒,傅西洲這才慌了,朝著我為難道:“好啦,小霜你懂事一點,別開玩笑,她是你侄女,讓一讓好嗎?我先陪她一晚,在家裏乖乖的,等我回來。”
隨後他立馬抱著蘇綿綿離開了這裏。
大門落鎖的聲音格外大,這一刻,我的心也徹底死了。
我從來不開玩笑。
等你,是不可能了。
傅西洲第二天回家發現我不見後,給我打了三十二通電話,八十六條短信,被我全部刪除。
我扭頭看向樓下焦急等著的傅西洲,沒有任何反應。
下一秒我收到了一條信息,是蘇綿綿的。
“小姨,我是綿綿,有空來喝杯咖啡嗎?”
我愣了一秒,刪了那條短信。
開會期間,蘇綿綿連發十幾條信息轟炸我。
我蹙眉將她拉黑。
可下一秒,會議上的大門被猛地推開:“小姨,我想跟你聊聊。”
會議被打斷,我隻能暫停會議,讓蘇綿綿去了辦公室。
算起來,我也有三年沒有見過她,她的眉眼確實和我有幾分相似。
蘇綿綿將無名指的素圈摘下,遞給我:“小姨,這戒指你眼熟嗎?”
我沒說話,直視她。
她被我盯著有些生氣,拍桌大罵道:“溫眠霜!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連小你五歲的男人也要!傅西洲是我初戀!”
我端起咖啡,抿了抿,點頭道:“嗯,我知道。”
蘇綿綿氣得發抖,破口大罵起來:“溫眠霜!你害死我的母親,搶我屬於我的榮譽,還要搶走我的男朋友!是不是你就是要搶走屬於我的一切。”
話音剛落,她突然猛地從懷裏掏出一瓶不明液體朝著我潑來。
我扭身躲開後,結果液體落下的一瞬間,發生灼燒腐爛的滋滋聲。
低頭看去,辦公桌被潑到之處全部被腐蝕。
蘇綿綿朝我潑硫酸?
我氣得渾身發抖,順勢朝著她扇去一個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房間。
蘇綿綿愣在原地,直到紅腫的臉頰泛痛,她才反應過來。
“溫眠霜!你敢打我!你憑什麼打我!我媽都不敢打我!”
我指著她斥罵:“我打的就是你!你媽不敢打!我就來替你媽好好教訓你!”
蘇綿綿氣炸了,衝上來想扯我的頭發,我便預判她的動作後,在她之前先一把按住了她。
“第一,你媽的死,我解釋了很多遍,不需要我再說了,第二,我和傅西洲已經結束了,你可以去找他,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說完後,蘇綿綿惱羞成怒,一把抓住我的衣領道:“你隻是我的替身!傅西洲愛的人一直都是我!”
這時辦公室再一次被人推開,傅西洲站在原地看著我們。
隨後,蘇綿綿當著我的麵扭頭問他:“傅西洲,要跟我複合嗎?”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隨後低沉聲音響起:“好。”
蘇綿綿很得意,可臉上的巴掌印讓她覺得恥辱,於是指著自己的臉道:“我被溫眠霜打了,你幫我打回去。”
傅西洲愣在原地,和我對視時那一刻,他緩緩向我走來,問我:“你真的動手了嗎?”
我點頭。
“小霜,我答應過綿綿,不會要任何人欺負她......”
在他揚起巴掌的那一刻,我緊緊攥住衣角,朝著辦公室的助理喊道:“小王,報警。”
我紅著眼仰起頭看向那道巴掌,直到傅西洲解釋道:“我也答應過你,永遠不會傷害你。”
那道巴掌最終沒有落下。
警察將他們帶走前,傅西洲貼在我的耳邊道:“小霜,你和她,我愛她,可我更愛你。”
於是,我反手賞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