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因為突發心梗去世。
葬禮前三天,妻子突然告訴我她要跟初戀去試管生子。
“他媽媽病危,臨終前就想看到兒子有個後代。
我幫個忙而已,又不是真的要發生關係,你激動什麼?“
她不耐煩地對我說。
當晚,我給她打電話,電話那頭傳來初戀的聲音:
“悅悅今天太累了,已經睡了,你有什麼事跟我說吧。“
我沉默了幾秒,掛斷了電話。
兩天後,我正在靈堂守夜,妻子發來消息:
“試管要先結婚了,我今天和遠航去領證,你爸的葬禮改到下周吧。“
葬禮結束後。
我直接去了律師事務所。
“我要離婚,越快越好。“
......
陳默坐在靈堂角落的長椅上,手裏攥著母親的遺照。
照片邊緣已經被他摩挲得發燙,指腹傳來細微的刺痛感。
大伯一把拽住陳默的胳膊,手指掐得他生疼。
“小默,林悅人呢?你爸待她如親生女兒,她連最後一麵都不來見?“
“我這就去林家問問,他們養的好女兒!“
“別去。“
陳默拉住二叔的衣角,聲音啞得不像話:
“為了這種人......不值當。“
三叔氣得直跺腳:
“你爸住院時她......“
“三叔!“陳默打斷他:
“她心裏早沒這個家了。“
姑姑捂著臉,低聲哭泣:
“你爸臨走前還問......問悅悅怎麼沒來......“
陳默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疼,但比不上心裏那個血淋淋的窟窿。
大伯還想說什麼,最終隻是重重歎了口氣,粗糙的手掌在他肩上按了按。
“算了。“
陳默輕聲說,不知是在勸他們,還是在勸自己。
他掏出手機,默默點開朋友圈——
林悅剛更新了動態,九張婚紗照,配文
“終於等到你“。
婚紗照裏,林小雨一襲深V魚尾裙,雪白的肌膚在薄紗下若隱若現。
她慵懶地倚在男人懷裏,紅唇微啟,指尖曖昧地劃過對方領帶。
葬禮結束後,陳默獨自坐在靈堂外的台階上。
他掏出手機,點開與林悅的對話框,手指懸在屏幕上方停頓了幾秒。
【爸的葬禮辦完了】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敲下,發送。
消息顯示已讀,但對話框始終靜默。
陳默盯著屏幕,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她連一句“節哀“都懶得敷衍了嗎?
他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最後一條是三天前他發的“爸走了“,同樣已讀未回。
陳默把手機放回口袋,抬頭望著陰沉的天。
雨後的空氣裏還帶著泥土的腥氣,混著香燭未散盡的味道。
算了,早該明白的。
從她說要給初戀試管生子開始......
陳默回到家,手機震動起來。
是林悅發來的消息。
“今天去試婚紗了,發給你看看。“
幾張照片接連彈出。林悅穿著婚紗,笑容燦爛。
“好看嗎?“她又發來一條,
“可惜你爸死了,看不到這麼好看的婚紗了。“
陳默盯著那句“可惜你爸死了,看不到這麼好看的婚紗了。“
忽然覺得胸口一陣發空。
原來一個人可以冷漠到這種地步。
父親生前待她如親生女兒,如今人走了,在她口中卻隻配得上這樣輕飄飄的一句“可惜“。
沒有半分哀傷,沒有一絲愧疚,就像在談論一件弄丟的舊衣服。
這一刻,陳默徹底明白了:他愛過的那個林悅,早就不存在了。
又一張照片發來,是她和陸遠航的合影。
“對了,我們打算過兩天結婚,你要來嗎?“後麵跟著一個笑臉表情。
陳默把手機扔到一邊。
他想起父親臨終前問:
“小悅怎麼沒來?“當時他撒謊說她在忙工作。
手機再次震動,陳默沒有去看。
他明白,有些人早已不值得他再付出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