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花宴上,滿園美景掩不住眾人投來的異樣目光。
我端著茶盞輕啄,耳邊盡是竊竊私語。
“聽說就是她克得世子差點暴斃......”
“還是林家二小姐八字好......”
楚煊突然起身拱手:“母親,兒子有一事相求。”
他故作痛心地看著我:“為了侯府安危,不如將如琢降為妾室,改娶如煙為正妻?”
寧遠侯夫人眉頭緊鎖,手中的團扇搖得飛快。
她既看不上林如煙的庶出身份,又擔心那些克夫的傳言。
楚煊見狀,突然捂住胸口,痛苦地搖晃起來:“母親......兒子心口疼......”
他這拙劣的演技看得我想笑。
前世他就是用這招,讓侯夫人心軟答應了他娶林如煙的要求。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突然“哐當”一聲摔碎手中茶盞。
瓷片飛濺間,我的眼神瞬間變得渙散,整個人搖搖欲墜地往後退了幾步。
“別......別過來......”
我顫抖著指向空無一人的角落,聲音驚恐地哭道:“鬼!鬼啊!”
在場的夫人們都被我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
林如煙瞪大眼睛,顯然沒料到我會先發製人。
楚煊的“心口疼”也演不下去了,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如琢!”寧遠侯夫人驚呼著要來扶我。
我卻猛地推開她,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滾開!你們都滾開!”
寧遠侯夫人無可奈何,隻好著急忙慌地派人去請府醫。
府醫把脈後大驚:“小姐脈象古怪,怕是邪祟纏身!”
我繼續裝瘋賣傻,暗地裏卻偷偷給青桃遞了個眼神。
青桃弱弱開口:“不如......請青雲觀的真人來看看?”
林如煙立刻接話:“對對對!青雲真人最靈驗了!”
她眼中閃著算計的光,因為那道士正是她收買來散布謠言的那一位。
青雲真人一進門,就指著我尖叫:“此女被吊死鬼附身!難怪克夫!”
林如煙假意抹淚:“道長可有什麼法子,驅除姐姐身上的妖邪?”
那道士裝模作樣地掏出一把桃木劍,口中念念有詞:“此女身上邪祟太重,需得用這鎮魂釘釘入天靈蓋才能驅除。”
他剛舉起那根三寸長的鐵釘要朝我走來,我猛地一個掃堂腿,直接把他踹飛三丈遠。
木劍“啪”地斷成兩截,鐵釘叮叮當當滾到侯夫人腳邊。
道士趴在地上驚駭地指著我:“你——”
我爹可是在戰場上以一敵百的猛將,我自然也會些拳腳功夫。
我一腳踩在他背上,冷笑道:“道長既然這麼靈,可算到自己今日會挨這頓打?”
說著,我從袖中掏出賬本,“啪”地甩在他臉上。
“三月十六收林如煙丫鬟紋銀二十兩,散布林如琢克夫謠言。”
“三月二十收林如煙丫鬟紋銀五十兩,宣揚林如煙八字旺夫。”
“道長這生意做得挺紅火啊?”
我一字一句地念著賬本上的文字。
滿座賓客頓時炸開了鍋。
那道士還想狡辯:“冤枉啊!這、這定是有人栽贓......”
我腳下用力一碾:“要不要送你去刑部大牢?嘗嘗十大酷刑的滋味,你才肯說實話啊?”
這慫包立刻哭爹喊娘:“我招!我全招!”
“是林家二小姐讓貧道這麼做的!她說事成後再給五十兩......”
林如煙聞言,一張俏臉頓時慘白如紙。
“姐姐!我沒有!是這個臭道士汙蔑我!”
在座的夫人們個個麵露譏諷——
能在後宅活到現在的,誰還看不出這點小把戲?
寧遠侯夫人猛地拍案,沉聲道:“這是林府家事,本夫人不便插手。”
她銳利的目光掃過楚煊:“但三日後婚禮必須照常舉行!如琢才是我們侯府明媒正娶的世子妃!”
“母親!”楚煊急得額頭青筋暴起。
寧遠侯夫人厲聲喝道:“怎麼?你要為了這個心機深重的庶女違逆我嗎?”
她轉頭對我使了個眼色:“如琢啊,長姐如母,你不如早些給你庶妹定門親事。”
“以免夜長夢多——”
我立即會意,故作沉吟道:“兵部侍郎家的三公子雖是庶出,但為人端方,與庶妹也算相配......”
“不行!”林如煙突然尖叫,打斷我的話。
我挑眉看她:“為何不行?”
林如煙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楚煊終於憋不住大喊:“因為如煙已經有了我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