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鄒文的歸國白月光摸著肚子占據了副駕駛位置。
“你不想知道孩子是誰的嗎?”
她透過後視鏡挑釁地看我,同時手輕撫上方向盤,握住鄒文的手。
我還未來得及反應,巨大的碰撞聲襲來。
“牧歌你醒醒!別怪萌萌,她這次回國,是來幫我的。”
黑暗中,似乎有液體短暫地滴到過我臉上。
鳴笛聲吵鬧。“救護車上隻有一個座位了,先救誰?”
我在血色中撐開眼,看著鄒文抱起白月光,向救護車走去。
而我用信封精心裝著的推薦信染了血,被警察收進了證物袋裏。
不知在黑暗中過了多久,我聽到了聲音。
“萌萌你確定不做檢查嗎?”
是鄒文。
“我沒事,怕儀器對孩子不好。你放心去檢查吧,我陪著牧歌。”
程青萌語氣輕鬆,看來車禍並沒有給她帶來多大的影響。
我意識清醒,卻始終不能控製自己的肢體,哪怕是動一下眼皮。
驚慌失措中,程青萌語氣忽變。
“不好意思占了你的位置,可是誰叫我坐後座會惡心呢,畢竟......我可是一個孕婦啊。”
“要說你也真是倒黴,出個車禍前座都沒事,好死不死的,偏偏後座你坐的位置撞擊最嚴重。”
“你說,是不是連老天都在幫我啊。”
“相比滿身是血的你,鄒文選了隻有手臂擦傷的我上救護車,孰輕孰重,你還不知道......?”
程青萌的譏誚被護士急促的聲音打斷。
“趕緊準備一下,病人需要馬上進行手術。”
“有剪刀嗎?我朋友血和衣服粘連到一起了。我是醫生,可以初步處理。”
我心中一凜,她想做什麼?我不信程青萌這麼好心。
“那你來拿吧。”
隨著腳步聲逐漸遠去,我陷入無邊的恐慌。
極致的寒冷中,病房門被關上。
程青萌的高跟鞋聲音越來越近。
噠。噠。噠。
每一步都砸在我心口。
我拚了命想活動身體,卻一動不能動,像被釘在案板上的魚。
空氣沉默了幾秒,突然我的神經一震。冰涼尖銳的金屬器具被扔到我小腿骨上。
是剪刀。
嘩啦一聲。
簾子被拉起。
程青萌再度拿起剪刀。
“方牧歌,一會要手術了,我得給你收拾幹淨啊。”
刃尖緩緩劃過我的小腿,膝蓋,小腹,停在脆弱的脖頸處。
又轉了方向,挑起一縷發絲。
“鄒文從前和我說過,最喜歡女孩子黑色長發及腰。可是等我留長了頭發,他居然和你在一起了。”
“發質真好,又黑又直,應該精心養了好多年吧。”
“可是現在染了血汙,不好看了。”
“我幫你剪了吧。”
是噩夢吧......
剪刀劃過頭皮,引起內心陣陣戰栗,我的身體依舊一絲動靜也無。
哢嚓。
四下寂靜,四散的發絲將我纏繞其中。
一簇、兩簇......
發絲落地聲震耳欲聾。
不知過了多久,輕笑聲傳來。
“嗬嗬,這樣就不會影響手術了,真好。”
“下一步再剪哪裏呢?”
“這裙子也不能要了吧。”
隨著剪刀的喀嚓聲,我的皮膚逐漸裸露在空氣裏。
任人審視。
鄒文,求求你快回來,回來救我,好不好。
像之前的無數次一樣。
我在心裏祈禱了無數次。
但一直到我被推進手術室,鄒文都沒出現。
再睜開眼,場景卻是我和鄒文一起租住的狹小屋子。
什麼時候回來了,難道一切真的隻是一場噩夢?
我隻動了動手指,床邊形容憔悴的男人立刻驚醒。
握住了我的手。
耳邊空落落的。
我伸手去摸,眼淚瞬間奪眶。
不是夢。
“鄒文,我......程青萌......”
我張開嘴卻話不成句。
隻有眼淚止不住往外流。
就在此時,房間門被“嘭”一聲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