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顧昭終於想起昨日不僅是程安然生產的日子,也是我的生辰。
他吩咐小廚房煮一碗長壽麵來,迎著窗欞透過來的朝輝,他祝我年年歲歲歲歲安康。
然而麵尚未做成,他已被程安然院中的丫鬟匆匆叫走。
那丫鬟說程安然昨日生產本就體虛,聽聞顧昭暈倒更是急火攻心暈了過去。
顧昭走之前回頭看我一眼,目光裏難掩譴責。
我有些無措的跟著他到了程安然的院子。
程安然與我這個十萬大山長大的姑娘不同,她弱柳扶風,靠在顧昭胸前無聲落淚,像極了花圃裏精心照料的嬌花。
“昭郎,我這個身子怕是不成了,日後便拜托姐姐好生照料昭郎,唯願昭郎百歲安康,安然不能陪著你了。”
她哭的梨花帶雨,心疼的顧昭亦紅了眼眶。
“安然莫說胡話,笙笙神醫妙手,定不會讓你有事。”
程安然淒然一笑:“姐姐素來不喜安然,怎會誠心為安然診治?”
我抿著唇為自己辯解:“妹妹昨日已然大好。”
程安然靠在顧昭的胸前,一雙杏眼輕蔑的盯著我,口氣確實綿軟可欺。
“姐姐醫術詭譎,誰知是不是麵上看著好,實則暗裏虧空了身子。“
她的語氣哀傷,顧昭心疼地抱緊她,回頭看我的眼神已是冷然肅殺。
“樓笙,你定要好生醫治安然,不然本侯唯你是問。”
好一個唯我是問,難道我嫁了他,連救誰不救誰的自由都沒了?
程安然麵頰上的脂粉被顧昭的衣服蹭掉,露出蒼白掩蓋下的紅潤。
她受我醫蠱滋養,免受生產恢複之苦,反過來卻又倒打一耙陷害於我。
我苦笑,都說我這個鄉野丫頭粗俗無禮,我卻尚且懂得受人恩澤沒齒難忘的道理。
而她,反口將我咬得血淋淋,好一個高門貴女。
我緩緩露出粲然微笑看向顧昭。
“侯爺可還記得答應過妾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