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玻璃碎片正狠狠紮進我的膝蓋,我還是將頭磕到紅腫。
我一邊目光呆滯的流口水,一邊拽著遲景琛的褲腳不停認錯。
“我錯了,是我錯了,我會聽話的,對不起!我求求你放過我,你想注射多少都可以,你別再打我了好不好…”
空氣瞬間安靜下來,隻有遲藝臻將手按在我的傷口上。
“枳枳你這是幹什麼啊?你不用裝可憐,爸媽也不會再怪你了!”
聽到她這番話,遲景琛的臉色更加陰沉。
“南枳!你到底要發瘋到什麼時候?你能不能別裝了?不是你先拿刀劃傷藝臻嗎?”
遲景琛說著,就要強行將我拽起來。
“行了,起來吃點蛋糕吧。”
可是這一次的觸碰,卻讓我噩夢再現。
我幾乎條件反射,迅速跪著退後幾步。
遲景琛皺眉不悅。
我竭力控製發抖的身體,發了瘋的跪在遲景琛麵前磕頭:“對不起,我,我......”
這是身體的應激反應。
這一年來我夢見太多次有人在我睡夢中強行脫我衣服。
可睜開眼,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噩夢!
那是實實在在的撕扯!
“我錯了,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一天吧......”
遲景琛盯著我看了許久,最後讓曾經照顧我的宋姨將我扶了起來,又借口趕走了遲家父母和遲藝臻。
被拽到餐桌上的時候,我的情緒才終於緩和了一些。
而一旁是遲景琛似乎也終於發現我身上竟近乎皮包骨:
“南枳,你在精神病院一年沒吃過飯?瘦的這麼難看!”
我抬頭和他對視,見他眼中似乎有些心疼。
我沒有回答,感受著他的目光遊離在我身上。
半晌,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不屑地笑了一聲。
“也是,精神病院裏的飯都是病人餐,你又被我慣的嘴巴挑食,瘦了也正常。”
我竭力咽下心中苦澀,任由他諷刺我。
可是,真的是我不肯吃嗎?
在精神病院的那些日子裏,我隻有跪在地上搖尾乞憐,才能吃上他們剩下的飯菜。
“行了,好歹也是你生日,我也不說你了。”
遲景琛難得的笑了出來。
看到他笑的表情,我卻應激的差點哭出來。
一直到新的蛋糕被端上桌,我始終畏畏縮縮的蜷在座位上盯著腳尖。
沒有能吃的命令,我不敢動手。
眼見我一直沒拿筷子,遲景琛終於發起了火。
“南枳,你到底想幹什麼?”
遲景琛端過一杯酒,摔到我麵前。
我本就一夜無眠,再加上傷口被酒水濺到引發的疼痛,讓我再也支撐不住。
似乎是疼的,但我隻能感受到聲音。
“南枳!南枳!”
遲景琛來不及扶我,用擔憂的眼神望著地上的我。
“南枳,你怎麼......怎麼會有這麼多血?”
遲景琛,好像慌了。
但意識太恍惚了,以至於我分不清眼前的遲景琛到底是哪個時期的他。
因為知道我愛意之後的遲景琛,隻會恨不得我死才是。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突然響起遲景琛和醫生的對話。
“遲總,南小姐她不僅是身體虛弱,還有大大小小的傷口遍及全身,身上也多處粉碎性骨折,除了被注射過精神藥物之外,她似乎......似乎有了......”
“傷口?骨折?”
遲景琛在醫生的示意下,顫抖著看向我身上那密密麻麻,慘不忍睹的傷痕。
“她不是去學乖的嗎?怎麼會......”
突然,遲景琛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幾乎是抖著從喉嚨裏問出下一句話:“你說她有了是什麼?她有什麼了!她有什麼了!”
醫生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戰戰兢兢地開口:“小姐她......她有......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