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景琛眼裏閃過一絲詫異,隨後又滿眼厭惡地皺了皺眉頭。
“南枳,都過了一年了,你還是這麼會演啊?是不是想在媒體麵前繼續裝可憐啊?”
我低著頭,嘴裏隻低聲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遲景琛冷哼一聲,隨即唇角勾笑:“看來藝臻那丫頭的主意沒錯,把你送到精神病院,你還真是不敢頂嘴了。”
我不敢再說什麼,小心翼翼地在遲景琛的示意下跟他來到車旁。
上車之後,我竭盡全力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緊緊貼著車門。
或許是我緊張的神態太明顯,遲景琛輕笑著伸出長臂向我靠近:“沒有外人了,你可以像以前一樣離我近點。”
然而在他即將碰到我的前一秒,我本能地抱著頭往角落裏蜷縮。
“我不敢了不敢了,以前是我不懂事,是我太賤了。”
我第一次被淩辱的時候,哭得撕心裂肺:“我小叔很心疼我的,他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可換來的,隻有刺激著耳膜的譏笑聲。
“就憑你這個上不得台麵的假千金也配讓遲總心疼?醒醒吧!你小叔都把你扔在這當給我們精神病患者的福利了。”
緊接著,是數不清的惡魔共同撕扯著我的靈魂。
“這被嬌生慣養的女人就是不一樣,細皮嫩肉的哈哈哈!你說,你那位小叔見沒見過你這麼浪蕩的樣子?”
他們肆意地笑著,輪流在我臉上抽著耳光。
“以後別讓我們再從你嘴裏聽見遲總的名字!”
從那以後,我再也沒喊過小叔,連遲景琛這三個字都變得陌生。
所以現在,我怎麼敢坐在他的旁邊呢?
注意到我疏離的反應後,遲景琛頓住了手上的動作,開口冷笑道:“南枳,你還是沒學乖啊。”
“看來,你在精神病院呆的還不夠久。”
他的這番話嚇得我渾身顫抖,直接跪在了座椅下。
“不是的,我學乖了,我最乖了,求你,求你別讓我我回去......”
我明明已經像在精神病院裏一樣跪下認錯了,可遲景琛的臉色卻陰沉的更加厲害。
他瞬間變得怒不可遏:“南枳,你到底在幹什麼?我隻是讓你學乖一點!不是要你特意裝可憐!”
遲景琛拽著我的頭發,逼我抬頭看向後視鏡中的自己,“看看你這幅丟人樣子,你曾經的脾氣呢?傲氣呢?”
頭皮出來熟悉的疼痛感,讓我一下子恍惚回到被淩辱時,也是這樣被人在鏡子麵前拽著頭發。
我顫抖地看向鏡中的自己,雙眸無神,臉龐消瘦,絲毫沒有一年前嬌縱千金的模樣。
原來一年的時光,就能讓人變化這麼大。
遲景琛見我愣神,直接惱怒地將我從座椅下拽了起來。
好在別墅和精神病院離得不遠,這樣如坐針氈的靠近隻持續了半小時就結束了。
剛進門,就看到了和一年前一模一樣的場景。
巨大的香檳塔下,是貼有我照片的生日蛋糕。
隻是這一次不一樣的是,沒有觥籌交錯的賓客。
隻有,遲家父母。
和遲家的真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