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屁顛屁顛的跟著陸思婷回教室。
路上碰到回寢室的室友,衝著我懷裏剛好遮住胸口的零食一陣擠眉弄眼,問我是不是已經徹底搞定學神。
哪兒能,要還的。
我悲哀的將懷裏的零食放在桌上,往陸思婷麵前推:「你的零食。」
她頭也沒抬,手中的筆在紙上飛快演算。
我懷疑我聽錯了。
陸思婷說,這袋零食給我了?
好家夥,誰說變態沒有春天!
我抱著零食笑:「這哪裏成,無功不受祿,要不......」
她停了筆,清冷的桃花眼隔著鏡片看我。
「嘿嘿,要不這袋零食給你,物理的實驗報告,你幫幫我唄......」
如果學神手裏有刀,此刻應該會殺了我。
她扯了扯唇角,幹脆放下筆,直直的看著我。
嗚,我怎麼那麼慫。
我努力挺直腰杆:「我們好歹是一個實驗小組的嘛,我也知道直接要最後的數據和圖表挺過分的,可是可是......」
我弱弱的看著她:「我真的算不出來......」
「我真的有很認真在做實驗,奈何腦子不行,後麵圖表要用的數據我半個也算不出來,學神大人......救救我......」
最後那袋零食還是屬於了我。
陸思婷則從她的心理上救了我。
她在黑板上寫了個公式。
可是學神大人怎麼懂平民的悲哀呢。
她普照的佛光,像沒解凍就扔進烤箱低溫烘烤一分鐘的生麵團。
外麵有點溫度,裏麵冰的硌牙。
簡單來說,就是全班沒有一個人看懂。
我淚流滿麵的窩在床上發呆到淩晨三點,才勉強畫出了一個不大靈光且以蒙為主的折線圖。
「WatchMeWatchMeWatchMe」
「......」
「一表人才完美腹肌人平線。」
交完實驗報告的我,神清氣爽的躺在床上刷某音。
室友突然從床簾縫裏探進頭來:「好家夥!不去攻略學神,暗戳戳在這邊看美女!」
沒等我反應過來,手機已經充了公。
「亂說,我打開就是這個視頻,我現在很講男德的!」
沒人理我。
一個寢室,五個腦袋,都湊在我的手機前斯哈斯哈。
「講不講男德看看就知道了。」上鋪利落的劃了一下我的手機屏幕。
「男人!也要懂得欲拒還迎!」
手機裏這句話衝出來的瞬間,我就知道我涼了。
「許安平,號養的還不錯啊!」
寢室長拿著我的手機躲開我,話癆的指尖在手機上敲打的飛快。
「平呀,為父已經給你把號調成青少年模式了,你有空多洗洗腦子,免得再惹惱學神。」
「......」
言之......有理。
畢竟......物化實驗課,每周都有......
當了幾天陸思婷的小尾巴,我發現她這個人情緒忽上忽下的。
有時候覺得和她也算有點同學情誼,有時候又覺得,她嫌棄我的很。
「如果陸思婷油鹽不進,就得改變策略。」一路和沈樂樂走到女寢樓下,她突然神秘兮兮道。
「什麼策略?」
「比如......」沈樂樂偷笑:「婷神手機裏,有張白衛衣男生的照片。」
「扮演白月光?不道德吧?」
我嗤之以鼻。
沈樂樂啃著我送的雞排,老神在在:「屁個白月光,臉都沒有,老娘從小到大,就沒見她身邊有過男孩子,這隻能說明,純白的白衛衣能讓婷神的DNA動一動。指不定就心軟......嘶!」
沈樂樂的衣領突然被人拎了起來。
我愣愣的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陸思婷,下意識的把另一袋雞排雙手奉上。
「不追學弟了?也不怕被傳緋聞。」
陸思婷冷笑一聲,提著沈樂樂的手方鬆開,便見那碎嘴子就落荒而逃。
「我沒喜歡的人,不怕被傳緋聞,還可以過來的哈?」
眼看著陸思婷破天荒收了雞排,我的嘴角險些咧到了耳朵根子。
她的手指修長白皙,靈巧的把那雞排袋子打了個結,塞進了我的購物袋裏。
我眼睜睜的看著她眉頭蹙起。
嗓音淡的好像清心寡欲修煉千年的尼姑似的:「女寢,你也少來。」
我摸了摸還有一丟丟餘溫的雞排,點頭如搗蒜。
確實,女寢太遠了,走幾步路雞排都要冷了。
「陸思婷,三隻小白鼠我拿來啦!」
藥理實驗課。
在一群學生的尖叫聲中,我淡定的捏著三隻小鼠尾巴,懷裏抱著注射器,殷勤的送到陸思婷麵前。
我覺得,攻略學神,還得從學習下手。
在我萬分期待的目光中,陸思婷挑了下眉:「許安平,我們好像不是一組。」
藥理學不是一個實驗小組,可咱物理化學是一組啊!
我頂著她看透一切的目光,厚著臉皮笑:「不是一組怎麼了?同學要互幫互助嘛,我可喜歡幫助同學了!」
我特別強調「互幫互助」。
陸思婷沒說話,隻是單手扣著白大褂的袖扣,倚在凳子上覷著我笑。
她的背後是窗外闖入的落日餘暉,微風吹動的碎發在光輝中起舞,那雙往日清冷的桃花眼中不止浮著笑意,還有眼神躲閃心虛至極的我。
我僵硬的收回手,思考著要不要馬上拎著我的小白鼠溜之大吉。
我提著一籠已經做好標記的小白鼠回到自己組的時候,還有些飄飄然。
陸思婷竟然會把小白鼠做好標記再還給我,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所以在搞定自己小組實驗後,我開始趁熱打鐵。
大抵就是。
學神攤手我遞針,學神翻書我遞筆,學神拎鼠我擦屎......嗯,就是小白鼠被嚇出來的屎。
「陸思婷,我怎麼覺得你們組的實驗比我們組複雜多了啊?」
我一邊幫她掐小白鼠用藥時間,一邊問。
「多加了一項實驗。」
小白鼠在陸思婷的手裏很乖,她揪著小白鼠頭頸部的皮膚,對著腹腔緩慢推注。
「不愧是學神大人,太厲害了!」
我一張嘴,就又是馬屁。
害,要不是學神不讓我碰小白鼠,我一定幫她把鼠鼠擺成她喜歡的姿勢獻給她。
本以為這次陸思婷依舊會一如既往的無視我的馬屁,不曾想,她把針筒從小鼠腹部拔出的動作突然一頓。
陸思婷偏頭看我,鏡片後的瞳仁澄淨又認真:「你也可以。」
陸思婷的容顏被光暈的模糊不清。
可能是她的神色過於認真,讓我忍不住湊近她,透過薄薄的一層鏡片,探究她的眼底。
近的能看到她纖長的睫毛掃下的陰影。
她因我的靠近而蹙眉,耳根卻紅的徹底。
視線碰撞稍縱即逝。
我屈指敲桌,笑:「陸思婷,你了解許安平麼?就敢說她可以。」
許安平從來不可以,所以才有了陸思婷的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