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朝第一傀儡師周晏禮的白月光死了。
他將我關進地下室,給我換了一張和她一模一樣人皮的麵具,命我學習她的一舉一動。
隻要哪裏不像她,他就會抓住我的一個家人,當著我的麵折辱。
我跪在地上,學著白月光的嬌柔姿態,為了求情將腦袋磕得頭破血流。
他卻捏著我的下巴,將我額頭的鮮血一點點拭去。
“要不是你,我的然然怎麼會死?”
“我讓你變成她,就是為了讓你贖罪的,你怎麼敢頂著她的臉,做這些卑躬屈膝的事?”
“你既然這麼想嫁給我,那你就看著家人被我一個個做成活死人偶替你贖罪吧。”
他當著我的麵將我家人四分五裂,煉化成活死人偶給他磕頭下跪。
可他不知道,無辜橫死的活死人偶怨氣極大,在家人的召喚下,會變成恐怖的厲鬼回來複仇。
......
透心徹骨的冰涼將我從昏迷不醒的狀態澆回現實。
我的眼睛還沒有反應,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卻先刺入我的耳膜。
周晏禮手裏拽著我妹妹的頭發,另一隻手拿著一把尖刀對準妹妹的脖子,正站在地下室門口陰冷地盯著我。
“你今天吃飯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吃我給你剝的蝦?”
“然然,你不是最喜歡吃蝦了嗎?”
我將嘴裏還帶著冰碴的水吐掉,近乎是哀求的聲音求饒:
“是我的錯,我求求你放了我的妹妹,我現在就吃。”
周晏禮大手一揮,他的隨從就上前來端了一大盆新鮮的活蝦來。
我不顧手上的臟汙,拚命將那還在活蹦亂跳的蝦往嘴裏塞著。
腥臭的鹹味在我的嘴裏遊蕩,我將吃完的盆舉在頭頂,強忍著惡心沒有吐出來。
周晏禮一腳將盆踢翻,砸在我的身上,他的大手像鉗子一樣箍住我的脖子。
“江晚,你記住了,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如果你再不像然然,我真的會把你的所有家人,全部都煉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我拚命點頭,隻要不傷害我最後的家人,我就算一輩子做賀千然又有什麼不可以?
可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痛苦。
他盯著我的臉看了又看,後槽牙幾乎都被咬碎。
妹妹被帶走後,整個地下室空蕩蕩的,回響著她的哀嚎聲。
我攥緊了胸口,心臟在劇烈的起伏著,像是被回憶撕開了一大塊血肉。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們是青梅竹馬的緣分。
為了幫助他成為第一傀儡師,我不顧父親的反對,為他找來最好的千年槐木作為木偶的身體讓他做試煉,幾次三番進入深山老林,險些喪命。
我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愛上賀千然的。
當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太遲了。
賀千然哭了,他上門送我親手雕刻的小兔子,說成是自己刻的來哄她開心。
賀千然累了,他作為當朝第一傀儡術師親自卑躬屈膝背她回府。
滿心滿眼全都是她。
我蜷縮在地上,想著這些年來的種種,再也忍不住胃裏的劇痛,將那些碎蝦肉全都吐了個幹淨。
周晏禮此時站在我的麵前,看到我將汙穢物吐到他腳麵上,他第一次沒有動作。
可我知道,他是個瘋子。
我連忙爬起來跪在他的腳邊,雙手在他本該幹淨的鞋麵上反複擦拭著,不顧我身上傳來的瘙癢。
“都是我的錯,我該死。”
眼淚像掉了線,一滴一滴砸了下來,在地上綻放出一朵朵恥辱的淚花。
周晏禮聽到我的求饒,眼裏有了動容的神色。
他打橫抱起了我,將我身上的衣服一件件扯下。
我拚命掙紮著捂住,不想讓他看到我因為對蝦過敏而產生的大片大片的紅斑。
他攥緊我的手腕,將一瓶膏藥胡亂塗抹在我身上。
“是我錯了,我不知道你現在對蝦過敏。”
他動作輕柔,在我產生紅斑的皮膚上吹了又吹,那些瘙癢的感覺隨著他的動作而舒緩了很多。
可我還是哭了。
淚水糊滿了我整個視線。
是啊,我是賀千然啊。
如果我是江晚,他又怎麼會多看我一眼呢?
“周晏禮,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