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宅看到餘菲冉時我並不詫異,兩家是多年的鄰居,關係一向都好,甚至陸言的媽媽在我麵前也從不避諱對餘菲冉的喜歡,一直遺憾著不能親上加親。
餘菲冉全家移民海外那天,兩家抱在一起哭了很久。
如今餘菲冉回國,大家重新聚在一起有說有笑,就連我進門走到餐桌邊都沒人發現。
許是拉凳子的聲音有些大,談笑聲突然停下,尤其是陸言的媽媽,眼裏浮出被打斷的不悅。
陸言眼裏閃過一絲愧疚,起身扶著我坐下並解釋,
“菲冉說好久沒吃過家裏的菜了,這才....”
不等他說完,餘菲冉猛然站了起來,聲音裏帶了緊張,“對不起嫂子,都是我貪嘴想吃家裏的飯,你要怪就怪我,不要怪陸言哥和幹媽。”
不等我有所反應,婆婆輕飄飄道,“說什麼呢,這是你家,誰會怪你。”
陸言覆在我手背上的手微微收緊,我內心隻覺好笑,淡淡開口,“媽說得對,不過是一頓飯而已。”
對呀,不過是一頓飯而已,而這樣的飯,也不是第一次。
餘菲冉出國前一天辦派對時,我高燒在家意識昏迷,接通電話的陸言帶著醉意,聽到我讓他回來帶我去醫院,不耐煩的說,“我就出來吃頓飯,你至於打好幾個電話催我嗎?”
結婚五周年那天,他遲遲沒有告訴我回國的航班信息,直到餐涼了,店鋪打烊了,他才接通視頻,“菲冉崴了腳,我在這邊照顧她。你不用等我了,不過是一頓飯,回去再吃也是一樣的。”
隻是前麵兩次我都鬧得很厲害,最後也都被他安撫住了。
或許早在那個時候,我就該離開了。
見我並沒有生氣,陸言臉上掛了笑,“就說我家小意溫柔大度,不會因為這種小事兒生氣,菲冉,你就別自責了。”
餘菲冉眼底閃過驚訝,卻依舊緊緊咬著下唇,“嫂子原諒我是嫂子大度,可我確實是做錯了,我自罰三杯。”
端起酒杯的她準備仰頭喝下,卻被陸言阻止,“你酒精過敏哪能這麼喝,再說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是故意不等她又能怎麼樣。”
許是覺得自己的話有些過,陸言抽空回了頭,小聲安慰我,“小意,菲冉酒精過敏,我才說那樣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當然。”
和一個即將離婚的前夫有什麼好計較的。
許是滿意我的表現,陸言繼續寬慰我,
“你愛吃魚,我特地交代王姨今天做魚給你吃。”話落,王姨將魚端上了桌。
餘菲冉不合時宜的幹嘔聲響了起來,“快端走陸言哥,我最近腸胃不好聞不了腥味兒。”
餘菲冉捂著嘴巴皺著眉頭,一臉不舒服的樣子,陸言眼底閃過心疼,端起盤子交給了身邊的王姨,“倒了倒了。”
回過神,才看到我舉著筷子的手懸在半空中。
他張了張嘴巴,我在他的注視下將筷子輕輕放在桌子上,“突然想起還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陸言沉下眸子抓著我的手腕,“阮意,你耍什麼性子。”
我將他的手拂掉,貼近他的耳朵,“客廳裏今天擺了百合,我有些過敏,不能再待了。”
陸言看向那束包裝精美的百合花,眼底閃過複雜的情緒,挽留的話終是沒有說出口。
那花是餘菲冉送給他媽媽的,婆婆愛屋及烏,自然對那束花滿意的不得了,全家人都高興的事,沒必要為我鬧得不愉快。
這些,我都懂。
回到家的我就開始收拾東西,有餘菲冉在,陸言不會回來。說起來,還得感謝餘菲冉,有她在,我就有足夠的時間收拾,畢竟這個家被裝滿,用了我整整8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