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媽自學成才。

體育中考前，她學會了按摩，秉承「不通則痛」的原則按得我嗷嗷叫，第二天走路都困難。

高考前發燒，她學會了藥膳，一碗薑湯下去我拉了一整晚。

工作後，她學會了自製草藥，害得我因過敏第二天無法出鏡。

每次我和她爭論，我爸都在一旁和稀泥。

「怎麼能這樣和媽媽說話？你媽也是為你好！」

所以後來，我媽學會了針灸，拿我爸練手把他紮成偏癱。

看著躺在病床上罵罵咧咧的我爸。

我勸他：「別氣了，我媽也是為你好。」

1

我媽格外喜歡醫術，常常在網上看些偏方和各種健康小知識。

有個自己的愛好本來是好事，可她卻自大地以為自己醫術精湛，什麼病都能看，還常常拿我和爸爸練手。

但凡我有個小傷小痛，她都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認為自己可以搞得定，不許我去醫院。

可每次折騰到最後，我的病不但沒好反而更嚴重了。

對此，我跟媽媽爭吵過好幾次，每次都是無疾而終。

再加上這幾年我身體好了很多，不怎麼生病，倒是沒發生什麼事。

可是，爸爸就不一樣了。

2

春天，鮮花盛開。

爸爸花粉過敏，鼻涕眼淚一起流，看上去就叫人難受。

上班前，我看著爸爸難受的樣子，提議：「等我下班回來帶您去醫院看看吧，總這樣也不是個事兒。」

爸爸抱著紙抽，擤了下鼻子，點頭，「往年也過敏啊，怎麼今年這麼難受？」

「可能是體質變差了吧，去醫院看看，開點藥吃也好。」

我走到鞋櫃，拿出鞋，看著旁邊專心鑽研醫術的媽媽，忍不住囑咐：「媽，您可千萬別給爸用那些偏方啊，把眼睛搞壞了就麻煩了。

「咱去醫院看看醫生，別自己瞎倒騰！」

媽媽不耐煩地擺手，「知道了！醫生專業，我不專業，我才不瞎倒騰呢，省得被你們爺倆埋怨。」

我想起媽媽以往的行為不放心，還想再囑咐幾句。

媽媽嚷道：「我又不賤，你們不領情我還要熱臉貼冷屁股啊！多得是人求我給他們看病呢！」

爸爸在一旁對媽媽說：「別生氣，茜茜也是擔心我。」

我半信半疑，小聲嘟囔：「每回都這麼說，每回都沒那麼做。」

果然，我的擔心不是無理由的。

晚上回家，我就看到爸爸捂著眼睛痛苦地蜷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