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十歲得了腦梗後，我意外聽見老婆和丈母娘的對話。

「他腦子幾乎大麵積梗死，大概率是要臥床了。」

「接下來你可能要替他端飯端水，擦屎擦尿。」

「我才不會呢！媽你放心，我肯定會離婚的，反正他那公司也快破產了。」

這時女兒大叫起來。

「媽媽我們什麼時候走啊？我討厭這裏，都是快死的人，好惡心！」」

和主任醫師麵麵相覷，我問他：「我真病得這麼重嗎？」

他拿出兩份CT。

「哪兒啊？腦梗死的是另一位58歲的病人，你隻要打幾天擴血管的針就行了。」

我輕呼出一口氣。

對了，我的公司也隻是在麵臨轉型，沒有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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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遊走在破產邊緣，我操勞過度，突然暈倒在辦公室。

住進醫院後，被確診為輕度腦梗。

老婆柳欣帶著女兒甜甜、丈母娘前來探望。

女兒一進病房，就大吵大鬧。

「我討厭這裏，都是快死的人，好惡心！」

同房的病友們臉麵瞬間陰沉，老婆以會見主治醫生為由，趕緊帶著她們走了。

我久躺著很難受，起身去走廊活動一下，看到老婆跟丈母娘在醫生辦公室門口伸著耳朵，像是在偷聽什麼。

辦公室內傳來聲音——

「腦子幾乎大麵積梗死，真可惜啊，還這麼年輕，這輩子得臥床了。」

聽到這兒，老婆和丈母娘臉色突變，拉著女兒，急匆匆地跑了，全然沒看到身後的我。

我焦急挪著步子追了上去，卻意外聽到她們在樓梯間的對話。

丈母娘語氣急躁，「女兒啊，得考慮你自己了，你不會想跟這麼個殘廢過日子吧？」

「這輩子替他端飯端水，擦屎擦尿？」

老婆更急，「這比殺了我還難受，誰愛伺候誰伺候去，老娘可不湊這個場子！」

丈母娘說道，「你能認識到這點，就很好，早點離婚吧，不然找你分攤醫藥費可咋辦？！」

老婆回道，「那總得想個辦法吧，讓他有自知之明，淨身出戶！」

丈母娘語氣得意，輕飄飄地說道，「哎呀，他都是個臥床的殘廢了，這還不好收拾。」

「不給飯，不給水，慢慢折磨他，日子久了，他總歸會熬不過的，到時候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敢回個不字？」

老婆笑了，回道，「我的親媽，薑還是老的辣呀！」

丈母娘發出奸笑，「女兒你是青出於藍勝於藍，這幾年跟著他也過了闊日子。」

「錢花著他的，被窩裏還有個小白臉暖著，我女兒才是人生贏家，麵麵俱到！」

老婆又故作憐憫的問道，「甜甜，你爸爸要是癱瘓在床，可怎麼辦啊？」

女兒回道，「我不要，我不要，爸爸癱瘓了，什麼也做不了，倒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