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窈急忙拉住他的衣袖:
“臨淵哥哥,你別怪姐姐,姐姐今日生病了,才會這般失態......如果姐姐砸窈兒就能出氣的話,那就讓姐姐砸吧!窈兒能受著......”
說罷輕輕抽泣起來。
謝臨淵安撫地摟著她:
“朕給你皇後的位置就是為了讓你硬氣起來,怎得還這麼善良軟弱?”
他眼神一冷,上前粗暴地把我拽起:
“溫將軍在冰天雪地單槍匹馬追敵百裏都沒生病,如今竟會生病?別裝了!”
我呼吸困難,眼淚控製不住上湧。
但我引以為傲的武功,已經被他廢了啊,不是嗎。
謝臨淵把我拖到殿外的空地上。
“來人!取一百方硯台來!”
他厲聲下令,冷冷地看著我:
“皇後受了委屈,朕自然要討回來。”
宮人很快抬來一箱箱硯台,蘇玉窈故作不忍:
“陛下,這會不會太......”
"窈兒心善,朕教你做,以後可不許任她這麼欺負了。”
謝臨淵眼神溫柔地牽引著蘇玉窈的手,親自拿起一方硯台,狠狠砸向我!
“砰!”
我被嬤嬤死死摁住,隻能任由沉重的硯台砸在肩上。
“呃......”
我悶哼一聲,疼痛瞬間炸開,冷汗直冒,半邊肩膀都失去了知覺。
“繼續。”
兩個、三個......
硯台接連砸在我身上。
我的衣衫被墨汁浸透,肩膀、手臂、後背,很快青紫一片。
最後一方硯台砸在了我的額角上,血瞬間流到臉上,我險些跪不住。
謝臨淵這才冷冷開口:
“溫如霜,記住今日的教訓。”
我沒有抬頭,俯身行大禮:
“奴…謝陛下賞賜。”
謝臨淵手緊了又緊。
忽然,他走到我麵前,掐起我蒼白的臉。
“告訴朕。”
他的聲音堪稱溫柔,“當年你下令抽那九九八十一鞭,現在有沒有一丁點後悔?”
我聞言一頓,抬頭。
對他綻開一個堪稱明豔的笑:
“從未。”
謝臨淵臉色驟然陰沉。
感受著掐在臉上的手愈來愈用力,我撐著口氣,斷斷續續,眼中卻異彩連連:
“若是再給奴一次機會,奴必定會做一模一樣的決定。”
但應該…不會再去傻傻的抗那五十一鞭了。
真的好痛啊,謝臨淵。
“溫如霜!!”
謝臨淵暴怒,此時的眼神堪稱可怖。
我慢慢閉上眼,以為他會這樣掐死我。
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感覺脖間一鬆。
緊接著就是謝臨淵冷若冰霜的聲音:
“讓她在這裏跪著,沒有朕的允許,誰都不許讓她起來!”
我不知在雪地上跪了多久。
剛剛有個小宮女受蘇玉窈的旨意,將我打罵一番後,搶走了唯一一件單薄的外衣。
湖邊的風冷得進入骨髓,膝蓋早就失去知覺。
冷,好冷。
忽然,一陣環佩叮當聲由遠及近。
蘇玉窈手裏捧著一個精致的錦盒,高傲地昂著頭,向我展示著身上的狐裘:
“眼熟嗎?溫將軍,陛下可是親手把這件狐裘大衣賜給我了。”
我眼前發昏,看清狐裘的樣式後瞳孔驟縮。
那是謝臨淵當年送我的定情信物。
當年我還是驚才絕豔的驃騎大將軍,常年征戰在嚴寒的塞外北疆。
他心疼我手上長年不愈的凍瘡,親自去山頂上獵了一隻白狐,親手趕製一件狐皮大衣送我。
還因此中了寒毒。
“你應該百思不得其解,當年的八十一鞭,你明明替他扛下了五十一鞭,為何謝臨淵還是會如此耿耿於懷?”
“那是因為,他以為替他挨鞭子的人是我啊,哈哈哈......”
我不敢置信:
“不可能!當年行刑,整個盛京的百姓都看到了,怎麼可能讓你瞞這麼久!”
蘇玉窈笑得直不起腰:
“溫將軍還真是貴人多忘事,當年謝臨淵攻進盛景後,就在我的慫恿下屠城了啊,一群死人當然會保守秘密了。”
“畜生!你竟為了一己私欲,殘害我大盛上萬條人命!”
我紅著雙眼大吼。
前麵忽然傳來腳步聲。
“溫姐姐,不要......!”
蘇玉窈突然驚呼一聲,錦盒從她手中滑落,“啪”地摔在地上!
盒中碧玉簪應聲而碎,片片彈進湖裏。
“溫如霜!”謝臨淵的怒喝從身後傳來,“你竟敢摔碎窈兒的簪子?!”
我猛地抬頭,正對上他暴怒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