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很大。
鳳棲宮的殿門虛掩著。
我跪在外麵的青石板上,單薄的衣衫很快被雪水浸透。
“臨淵哥哥......”蘇玉窈的喘聲混著喜床的吱呀聲,“輕些......”
“不喜歡?”
謝臨淵的嗓音低沉帶笑,是我曾最熟悉的溫柔。
殿內突然傳來蘇玉窈拔高的嬌媚聲音。
舊傷頑疾猶如烈火灼燒,我猛地弓下腰,一口血嘔在雪地上,很快被新雪覆蓋。
之前驍勇善戰的女將軍,現在卻連一點風雪都受不住。
還真是和個廢人一樣了。
我自嘲地笑笑。
對於這具殘廢的軀體,連跪著都是一種酷刑。
可我不敢動,也不能動。
在有關於蘇玉窈的事情上,謝臨淵眼中不揉一點沙子。
他要我跪著聽,我便隻能跪著聽。
上次在鳳棲宮,隻因為我起身的早了些,他便縱容蘇玉窈將我一條腿打斷。
養到現在,傷口還是隱隱作痛。
這些日子我學乖了不少。
“陛下,你輕些吧......”蘇玉窈突然帶著哭腔,“她還在外麵......”
一陣唇齒交纏的聲音後,是謝臨淵冷漠的嗓音:
“讓她聽。”
不知何時,喜床的動靜才停歇。
我的睫毛已經結了冰淩。
殿門突然打開,謝臨淵披著外袍走出來,胸口還帶著歡好後的紅痕。
“滋味如何?”他掐起我下巴,冷笑,“又在裝模作樣,以為朕會心疼你?”
我的臉凍得青紫發僵,卻仍努力牽出一個笑:
“恭喜陛下......得償所願。”
他瞳孔一縮,滿臉陰翳地將我拽起:
“溫如霜,你到底有沒有心?!朕......”
話未說完,我整個人突然癱軟下去。
暈倒。
不知我是怎麼回到棲梧宮的。
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清晨。
我剛睜開眼,殿門便被人猛地踹開。
蘇玉窈一身華貴鳳袍,金釵步搖叮當作響。
身後跟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嬤嬤,拿著個形狀奇怪的黑匣子。
她笑吟吟地走近:
“姐姐醒了?昨夜跪得可舒服?”
我沒說話,隻是緩緩撐起身子,可剛一動,便劇烈咳嗽起來,唇邊溢出一絲血跡。
蘇玉窈眼底閃過一絲快意,猛地攥住我的手腕:
“陛下昨夜拋下本宮先來找你,姐姐很得意吧?”
我抬眸,眼神平靜:
“皇後娘娘多慮了,奴不過是一介俘虜,哪有資格和皇後娘娘爭鋒。”
“啪!”
蘇玉窈揚手就是一記耳光,我的臉被打得偏過去,嘴角滲出血絲。
“裝什麼清高?”
她冷笑著拍了拍手,兩個嬤嬤便把那個黑匣子打開。
裏麵赫然是數十根又長又細的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