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我的引導和再三追問下，她終於說了：

“媽，林淩一直在學校霸淩我。”

“隻因為我考得比他好。”

我僵在原地。

霸淩？林淩？

林婉瑜那個品學兼優的兒子？

“我告訴過爸爸的，”女兒哽咽著繼續，“我跟他說了很多很多次。”

“可是他隻說讓我忍一忍。”

“他說，林淩隻是在跟我開玩笑，男孩子嘛，有時候就是頑皮了點。”

“他還說不要影響他和林阿姨的正常交往。”

“他說，是我太敏感，是我不懂事，是我小題大做......”

一股怒意直衝頭頂。

這不是簡單的婚外情問題，這是對我女兒赤裸裸的傷害。

這時，手機突然震動，是陸博文的來電。

我剛點接通，他就劈頭蓋臉地罵：

“陳婧！你他媽有完沒完？能不能不要影響老子的事業？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今天丟了多大的人！”

“林老師是咱思齊的班主任！在學校裏多照顧思齊你知不知道！”

“我跟她，不過是為了學校的整體形象，為了提升學校的影響力，才配合著演演戲而已！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苦心！”

“還有，你剛剛在台上胡說八道些什麼？什麼狗屁啟航股東？什麼總裁？”

“你撒泡尿看看你自己那個邋遢樣子，穿得跟個撿破爛的一樣，哪裏像個總裁？”

“你不過是個無所事事的家庭主婦，跟你站一起我都嫌丟人！”

他的話氣得我直接回懟：

“陸博文，你以為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林婉瑜是你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不是嗎？”

“當年我表妹負責人事招聘，是她把林婉瑜帶進學校的。”

“她的底細，我早就查得一清二楚！隻是我沒想到，你們兩個竟然這麼多年一直藕斷絲連，不知廉恥到了這種地步！”

沒想到陸博文被我戳穿後，竟然連最後的臉都不要了，更加暴怒：

“是又怎麼樣！你一個什麼都不會，就知道在家做做家務的女人，你憑什麼跟我談這些！”

“你拿什麼跟婉瑜比？你比得上她一根頭發絲嗎？”

“看看你生的孩子！跟你一樣又笨又蠢！畏畏縮縮！哪比得上我的林淩，聰明又優秀！”

我的心徹底死了。

就在這時，女兒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起一聲短促的提示音。

她身體猛地一顫，臉色慘白如紙。

我立刻伸手從她顫抖的手中接過手機，屏幕上是一段正在播放的視頻和一消息：

“喂，陸思齊，趕緊帶著你那個瘋子媽從學校滾蛋，別來打擾我爸媽的幸福生活！”

“不然，我現在就把這段精彩視頻發到網上去，讓你和你媽一起出名！”

視頻的畫麵不堪入目：

昏暗的廁所角落裏，我的女兒被幾個高大的男生團團圍住，頭發被扯得亂七八糟，臉被打得通紅。

嶄新的書本被撕碎了扔進坑裏，校服外套上全是腳印。

而那個林淩，抱臂站在一旁，臉上帶著譏諷的冷笑：

“你下次再不聽話，可不隻是挨打那麼簡單了。”

“老實點，別來誓師大會，什麼事都沒有。”

女兒死死抓住我的手臂，聲音顫抖：

“媽，我媽回家好嗎，我們鬥不過他們的…”

看著女兒慘兮兮的樣子，我心痛不已。

是媽媽的錯，是媽媽太相信那個男人，太忽視了你。

我掏出另一部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電話幾乎是秒接。

“備車，現在，學校門口。”

不到兩分鐘，一輛黑色保時捷到學校大門外停下，車門打開，兩名保鏢迅速下車，拉開了後座車門。

“照顧好小姐。”

我輕聲吩咐，將女兒輕輕扶進車裏。

女兒震驚地看著我，又看看那輛豪車和訓練有素的保鏢，仿佛今天才是她第一次真正認識自己的母親。

對不起，我的思齊，為了讓你能好好學習不荒廢自己，媽媽在你麵前裝了十八年。

現在是時候算賬了。

我整理衣襟，轉身走向操場。

今天，我將收回所有施舍給陸博文的溫柔與體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