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拿著麻繩將我牢牢捆在馬後,麻繩嵌進傷口,傳來濃烈的痛苦。
孩子更是被沈彤綁在馬邊,承受著馬兒的顛簸。
沈彤威風凜凜騎在馬上欣賞我被麻繩拖著跑的狼狽,像得勝還朝的將軍在炫耀自己俘虜的奴隸。
我剛生產完,又被她們折磨一通,怎麼能跟得上馬兒的速度?
我無數次摔倒,像條死狗般在地上拖行,傷口在泥土上劃出一道蜿蜒的血痕。
又無數次強撐著站起,勉強支撐著自己往前跑。
我知道,我不能死!
我還要拉著沈彤這些人下地獄!
孩子在馬上顛簸,淒厲大哭。
沈彤嫌煩,一巴掌扇在孩子臉上,將他扇暈了過去。
我隻覺得心痛如絞。
沈彤卻洋洋得意,指著我和孩子大肆宣揚。
“這就是勾引將軍的賤人和她生下的野種,今日我便將她們拉來遊街,好好教訓她們!”
不明真相的行人嘩然,甚至有人拿爛菜葉子和臭雞蛋砸向我和孩子。
我通通不理會。
直到馬兒拖著我們到將軍府前,陸霆被沈彤叫出來。
他打扮一新,看著沈彤的目光中透露著隱隱的不耐煩。
“你找我有什麼事?我還急著去溫泉別莊!”
聽見這話,沈彤的麵色頓時變得黑沉。
可她再抬頭,又換上一副嬌俏的笑容。
“陸哥哥有所不知,我抓到一個賤人。她不僅偷了將軍府的銀錢在外逍遙,還生下野種企圖混淆將軍血脈。”
陸霆麵色一冷。
“居然有這樣恬不知恥之人?抓去京兆尹好好拷問!”
沈彤俏生生回答。
“不必麻煩京兆尹,陸哥哥,我已經將人帶過來了!”
說著,扯來被綁在馬背上的孩子,將他摜在地上。
孩子疼的哇哇大哭。
陸霆望向地上紅彤彤的孩子,隻覺得心中似有一根弦被扯動,讓他胸口隱隱作痛。
他朝沈彤沉聲開口。
“幼子無辜,送到慈幼堂就好了,何必帶來這裏?”
沈彤卻笑眯眯伸腳,狠狠踩上孩子的臉。
“他就是個野種,根本不配活著!”
眼看她腳下力氣越來越大,不知為何,陸霆隻覺得心底湧起陣陣恐慌。
從方才開始,這恐慌便時刻縈繞著他,讓他恨不得立馬趕去溫泉別莊探望自己的娘和妻子。
此刻,這恐慌更是到了極致。
他忍不住大聲阻止。
“住手!”
沈彤卻用力一擰,當著他的麵踩斷了孩子的脖子。
孩子徹底了無聲息。
陸霆顫抖著手。
沈彤得意洋洋朝他邀功。
“陸哥哥,賤人和野種我都幫你解決了,你快八抬大轎娶我過門吧!”
陸霆眉心一皺,疑惑問道。
“賤人又是誰?”
我被人推搡著送上去。
此刻的我蓬頭垢發,滿身血汙,身上還穿著生產時的裏衣,完全看不出人樣。
陸霆的目光掃過我,絲毫沒有認出我就是他的妻子。
他冷冷開口質問。
“就是你偷了將軍府的銀錢?還企圖用野種混淆將軍血脈?”
哪怕此刻麵對我的是陸霆的質問,我也像聽到天籟之音般。
我剛想開口解釋。
想將剛才發生的一切都告知陸霆。
想讓所有欺負我的人都付出代價!
沈彤卻狠狠給了我一巴掌,自顧自開口。
“她就是那恬不知恥的賤人!陸哥哥快打死她!”
我被這一掌打得摔倒在地,不停往外吐著血。
陸霆剛想順著沈彤的意,趕緊解決這事,快點趕去別莊。
心底突然一緊。
不知為何,他不受控製上前,掀開了麵前女人的頭發。
看到那張日思夜想的臉的刹那,陸霆愣住了。
他瞪大雙眼,不可置信開口問我:
“雨凝,怎麼會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