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病房氛圍瞬間降到冰點。
原本病房裏在一旁看好戲的雲眠爸媽坐不住了。
“小裴啊,做人不能這麼衝動隨性的,你那麼喜歡我們家眠眠,怎麼能說不捐就不捐了呢?”
雲母趕忙上前拉開惡狠狠瞪著我的雲眠,她精明的雙眼裏看向我時閃過一抹厭惡,又很快壓下,強撐起嘴角朝我示好,
“再說了,聯姻的事情可是咱們兩家早就商量好的。你自己說取消可不算數哈......”
相比之下,雲父則傲慢得多。
他和前世一樣,認為我就是他女兒的舔狗,永遠不可能離開。
所以前世,他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我,哪怕我費勁心思討好他。
也隻還換來了他的一句:
“沒用的男人,窩囊廢!”
現在他雙手抱胸,站在雲母身後,撇著嘴斜眼睨著我,滿臉不悅,好像我剛才的話都是大逆不道一般。
還沒等我繼續解釋。
雲眠反應過來,不屑地勾起嘴角,
“裴慕南,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一套了?你像隻狗一樣跟在我身後十年,我怎麼攆你都攆不走。當初你為了和我結婚,在你爸麵前跪了三天,被你爸打得皮開肉綻。現在你告訴我,你不想和我結婚了?嗬,你以為我會信嗎?”
她嗤笑著,清純嫵媚的眉眼間眼波流轉,露出的卻是對我深深的鄙薄。
我卻莫名想到前世自己婚後輾轉反側,抑鬱失眠的痛苦夜晚。
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懷疑自己的魅力。
我常常反思自己,難道是我還不夠好嗎?
原來不是啊,原來我為她付出的一切,她心裏都清楚明白啊......
我不由得冷笑出聲。
我真蠢,前世被戀愛腦蒙蔽雙眼,恨不得將心捧給她。
其實人家根本就不屑於要你的真心。
不是我配不上她。
而是雲眠這樣薄情冷血自私的女人,根本配不上我的喜歡。
想到這裏,我的臉上隻剩下冷漠與平靜。
雲眠卻以為我還在拿喬威脅她。
她抿唇深吸一口氣,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從一旁奢侈品購物袋裏掏出一塊男士腕表。
一款配貨平價手表,隻要五百。
而購物袋裏還有另一塊將近五十萬的名表。
是她送給沈野的生日禮物。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在她心裏,我也隻值五百塊。
“別作妖了,差不多行了。隻要你們家把答應注資的三千萬打進我爸公司賬戶,你再額外把阿野的五百萬欠款還清,我可以考慮讓你給我捐腎。”
雲眠抬手欣賞著自己的美甲,似是勝券在握一般,又坐回了床上。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指向自己反問她:
“我長得很像冤大頭接盤俠嗎?”
“你——”
雲眠氣急。
一旁的雲父朝我怒喝一聲:
“裴慕南,你別給臉不要臉,你想娶我們家眠眠本來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們聽不懂人話嗎?我說不捐了。”
我將手裏已經簽好名的捐贈協議一點點撕碎,語氣淬了冰,在他們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繼續道,
“裴雲兩家的聯姻也取消。”
說完我將捐贈協議碎片隨手一拋,轉身瀟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