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盯著電腦屏幕上顧明遠的照片，手指不自覺地顫抖。那張年輕俊朗的麵容，和鏡子裏神秘人的身影重疊在一起，讓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轉身，看到鏡子裏的身影變得清晰起來。顧明遠穿著一身黑色燕尾服，站姿優雅，眼神中帶著幾分戲謔。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我鼓起勇氣問道。

"因為你有天賦，"他走近鋼琴，“更重要的是，你對音樂有著純粹的熱愛。就像當年的我。”

我注意到他說"當年的我"時，語氣中帶著一絲悵惘。

“那個版本的《幻想即興曲》，是您生前最後的創作？”

"不隻是創作，"他的手指輕輕撫過琴鍵，“那是我畢生追求的完美演繹。可惜…”

“可惜什麼？”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你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說我是’魔鬼的琴手’嗎？”

我搖搖頭。雖然這個稱號廣為人知，但具體原因卻眾說紛紜。

"因為真正完美的音樂，需要獻祭靈魂。"他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我找到了打開那扇門的方法，但代價是…”

琴鍵突然自己跳動起來，一段詭異而美妙的旋律在黑暗中響起。那不是《幻想即興曲》，而是一段我從未聽過的音樂。旋律中似乎隱藏著某種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沉醉其中。

"這是什麼曲子？"我問。

"《魔鬼的顫音》，"他說，“這是我創作的最後一首曲子，也是讓我付出生命代價的作品。”

琴聲戛然而止。顧明遠轉向我，眼神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想學嗎？我可以教你所有的秘密，包括如何達到真正的完美境界。”

我感到一陣心悸：“但是…”

"不用擔心，"他笑了，“我不會讓你重蹈我的覆轍。相反，我會教你如何在追求完美的同時，保護自己的靈魂。”

我猶豫了。眼前這個傳奇鋼琴家，現在是個幽靈，卻願意指導我。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但直覺告訴我，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為什麼選擇教我？”

"因為你讓我想起了年輕時的自己，"他的聲音變得溫和，“而且，我需要一個繼承人，來完成我未完成的事業。”

我深吸一口氣：“什麼事業？”

"創造真正完美的音樂，"他說，“不是靠技巧，而是用靈魂去演奏的音樂。”

窗外的月光漸漸被烏雲遮住，房間陷入更深的黑暗。顧明遠的身影在鏡子裏若隱若現，他伸出手：“怎麼樣，要不要跟我學？”

我看著他的手，突然想起那些關於他死因的傳言。但內心對完美音樂的渴望，卻讓我無法拒絕這個誘人的提議。

最終，我點了點頭：“我願意。”

他露出滿意的笑容：“很好，從明天開始，我會教你真正的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