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胡說什麼!”
霍晟宴憤怒,攥住宋知意的手腕,“是不是那個慕斯沉跟你說了什麼?”
“人家沒你想的那麼肮臟!”
“你說我肮臟?”
宋知意冷笑,“有些人心臟,看什麼都是臟的。”
霍晟宴暴怒,偏偏拿眼前的女人沒辦法,咬著後槽牙。
“你病了,就該我來照顧,而不是找來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男人!”
“那你在哪兒呢?”
宋知意反問,“你昨天在哪兒呢?你昨晚去哪兒了?”
她步步緊逼。
霍晟宴狼狽後退,“我......”
終究是瞞不下去了。
他隻能艱難承認。
“我昨天接到了林軟的電話,她從樓梯上摔下來了,知意,你知道的,她哥哥托我照顧她,我不能見死不救......”
宋知意冷冷地看著他。
“你可以去照顧別人,我也可以請別人來照顧我。”
“那不一樣!”
霍晟宴立刻反駁,“我是為了恩情,那男人和你都不熟,什麼表哥,說不定隻是用來接近你的借口而已!”
“別拿你肮臟的思想去揣測別人!”
宋知意轉身就走。
沒有繼續對話的必要了。
這份感情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已經變成蚊子血。
讓人不上不下,如鯁在喉。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往日經常被林軟叫著往外跑的霍晟宴居然留下來了。
清晨,宋知意下樓時,聞到了一股糊味。
她差點以為廚房什麼電器沒關,著火了,趕緊跑過去查看。
霍晟宴臉上又是麵又是油,藍色襯衫也弄臟了,拖鞋上還有幾個米粒,站在廚房,滿身狼狽。
他看著眼前的鍋,像是看著什麼棘手的敵人。
“你在幹什麼?”
這是心懷報複,要把廚房給炸了?
霍晟宴回頭,頓時尷尬:“我,我想給你熬粥......”
煤氣不停地燃燒著,廚房裏彌漫著刺鼻的味道。
宋知意趕緊上前將煤氣關掉。
再開下去,都要煤氣中毒!
“知意,我......”
“出去。”
霍晟宴看著她冷漠的側臉,嘴唇動了動,還是轉身走了出去。
宋知意好不容易將廚房收拾好,那一鍋粥也被盛出來了,粥的表麵有黑乎乎的東西,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玩意。
反正一看就有毒。
宋知意才不吃。
霍晟宴換了幹淨的衣服,又是人模狗樣,湊過去看。
“知意,這能吃嗎?”
“你說呢?”
想毒死她就直說。
宋知意一大早起來就被迫收拾廚房,臉色自然不好,拿著手機準備出門。
霍晟宴又攔著她。
“你去哪兒?”
“吃飯。”
她餓的沒力氣和他發火。
霍晟宴抿了抿唇,“我給你做。”
他又朝廚房走去。
宋知意也不知道他犯了什麼病,非要跟廚房杠上。
“你要是想把這個房子炸了,你告訴我一聲,炸之前我先出去。”
霍晟宴腳步一頓。
“我就是想給你熬一碗粥。”
“大少爺,你會熬粥嗎?”
從他們倆認識開始,霍晟宴就從來沒下過廚。
她也沒那個榮幸品嘗這人的手藝。
霍晟宴抿了抿唇:“我可以學。”
“你到底犯了什麼病?”
廚房得罪他了?
宋知意百思不得其解。
霍晟宴固執道:“慕斯沉能做到,我也能。”
宋知意不知道他哪兒來的奇怪的攀比心,“隨便你。”
說完轉身就走。
她不想被炸死在這裏。
要死他自己死,免得給人添堵。
她去了自己常去的一家餐廳,這家餐廳的早餐清淡少鹽,和她的胃口。
一抬頭,看到了坐在窗邊餐桌的男人。
陽光撒在他的身上,為他的側臉暈染了一層金色光暈。
他低垂著眼眸,喝了一口豆漿。
清俊矜貴的氣質展露無疑。
宋知意不得不承認,每次見到他,都能讓她感歎,這男人的臉絕對是造物主的傑出之作。
她猶豫了一下,沒過去打擾。
在不遠處的位置坐下。
但她沒想到,慕斯沉自己過來了。
他站在她身側,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雙修長筆直的大長腿。
“我可以坐下嗎?”
“當然可以。”
他都這麼問了。
宋知意也不能當做沒聽見,更不能拒絕。
慕斯沉在她對麵坐下,目光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她,隨後頷首:“你今天的臉色看起來好多了。”
“還要多謝你。”
要是沒有他,她可能就要一個人硬熬。
想想都淒涼。
慕斯沉又問:“你男朋友、沒有為難你吧?”
“沒,他腦子不正常,昨天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宋知意覺得有點過意不去。
又說:“如果冒犯到你,我替他向你道歉。”
“你憑什麼替他?”
宋知意驚愕的看著他。
慕斯沉倒是神色自然,淡聲說:“做錯事的是他,你為什麼替他道歉?”
宋知意啞然。
好像還真的解釋不出來。
說是因為男朋友吧......有點惡心,她不想說。
慕斯沉看著她難以開口的樣子,倒是微微揚唇,露出了見麵以來的第一個微笑。
“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後果,你不必替他道歉。”
他也不配。
宋知意輕聲道:“但不管怎麼說,是因我而起......”
慕斯沉拿起一瓶醋倒在一個包子上,推到她麵前,“嘗嘗。”
他倒了太多的醋。
一看就酸。
宋知意不想吃,下手有點遲疑。
“醋放多了,味道壞了,是我的問題,你難道要替我向你道歉嗎?”
話有點繞。
但宋知意明白了。
慕斯沉夾過那個包子,咬了一口。
很酸。
酸的人牙都要倒了。
他隻吃了一口,就放下不吃了。
“不好吃的東西就要及時扔掉,免得酸倒了牙。”
宋知意覺得這話意有所指。
巧了。
她也是這樣想的。
“是啊,隻是有些東西牽扯太深,扔的時候難免費些時間和力氣。”
她微微揚唇。
笑容張揚而璀璨。
像是一株向陽而生的花,艱難的破開土壤,終於看到了一點陽光。
哪怕隻是一點點。
但已經是一個好的開始。
慕斯沉頷首,體貼的問:“需要幫忙嗎?我比較擅長幫人收拾垃圾。”
宋知意忍笑:“不用,有些東西,我想自己扔。”
這頓早餐,她吃的很愉快。
但這份愉快的心情隻維持到家。
家裏出現了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