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霍晟宴不知何時回來的。
跟幽靈似的站在宋知意身後,她懶得回應,轉身欲走。
霍晟宴追上來,抓著她的手腕,入手冰冷,將他嚇了一跳。
“你病了?”
宋知意很累,不想說話。
偏偏他又要糾纏。
“你眼瞎嗎?”
霍晟宴不理會她能把人噎死的話,將她打橫抱起,不顧宋知意的掙紮將人送到主臥室的床上,蓋上被子,倒了熱水。
溫柔關懷,周到體貼。
恍惚間,仿佛回到了最恩愛的時候。
霍晟宴試了她的額頭,喃喃:“還好,沒發燒,你好好休息一下,我陪著你。”
這句話說完,他忽然察覺異樣。
今天的宋知意似乎格外沉默。
“你到底怎麼了?”他琢磨了下,好像明白了,“還在因為林軟生氣?”
他疲憊的揉了揉額頭。
想要說兩句什麼,但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憔悴的模樣,又不忍心了。
“我答應你,我之後盡量和林軟保持距離,別生氣了,好嗎?”
多可笑。
孩子沒了,他這話終於說出口了。
宋知意不耐,“你很吵。”
她的排斥讓霍晟宴一陣不安,盡數化為惱怒和不耐,“你以前不會這樣跟我說,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
“......隨你。”
她很清楚。
霍晟宴根本做不到。
他總說是為了林軟哥哥的救命恩情。
可欠下恩情的是他,作出退讓的卻是她。
她身體太虛弱了,很快就睡著了。
霍晟宴就坐在床邊看著她,恍惚間發現自己好像有很長一段日子沒仔細看著她了。
她真的瘦了很多。
夜幕低垂,宋知意醒來時,屋子裏有些昏暗。
隻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聲。
她渴了,起身去倒水,走到客廳聽到了不該聽的。
“軟軟,我現在走不開。”
“你別哭......好好,我晚點過去一趟。”
宋知意轉身回了房間。
這會兒也不渴了。
反倒有點——惡心。
像是無意間吃了蒼蠅。
打開衣櫃,男人和女人的衣服並排擺放在一起,密不可分,親密又曖昧。
很多都是她給霍晟宴買的。
霍家大少爺,五穀不分,四肢不勤,除了在商業上眼光獨到以外,生活上就是個白癡,需要人精心照顧。
以前在霍家是傭人。
後來是她。
宋知意忽然驚覺,原來她做的全都是傭人做的活。
她將自己的衣服拿出來,放在行李箱裏。
“你在幹什麼?”
霍晟宴站在她身後,臉色不大好看。
宋知意蹲在地上,明明是一米六七的個頭,卻看著小小一團,“你眼瞎嗎?”
啪的一聲。
行李箱被霍晟宴合上,差點夾到宋知意的手。
他沒有注意到。
“能不能別鬧了?”
“我沒鬧。”
她隻是想通了。
霍晟宴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你為什麼收拾行李,離家出走?”
他看著礙眼的行李箱,一腳踢到旁邊。
“我隻是想收拾一下舊衣服,舊的東西就要扔掉。”
這也是她早就想好的借口,東西該收就收,但是錢沒到手,沒必要和他撕破臉。
“你能不能懂事一點?”
霍晟宴沒聽出來,滿心煩躁。
最近要忙公司,還要顧著她,他心力交瘁,“我答應你了,我以後會少去找林軟,你能不能別再鬧了?”
宋知意無語凝噎。
不想說了。
人和畜牲是無法對話的。
“行。”
“你知道我最近很累,要忙婚禮,要忙工作,還要......你說什麼?”
霍晟宴愣住。
宋知意看著他,眼底滿是諷刺。
“我說,行,現在,你可以閉嘴了嗎?”
霍晟宴驚訝,“你......”
遲來的愧疚忽然就湧上心頭,他將宋知意抱在懷中,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知意,你乖一點。”
懷中人真的好瘦。
霍晟宴有些心疼:“你最近瘦了好多,是不是賭氣沒好好吃東西?我最近要忙婚禮的事,沒空監督你,你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他溫柔的將她耳邊的碎發捋到耳後。
深邃的眼眸中滿是深情。
“做我最美的新娘子。”
“......好。”
她告訴自己。
忍一忍,錢到手,就可以走了。
才忍住想要扇他的程度。
終於將人哄好,他心中鬆了口氣。
將人扶到床上坐著,他不動聲色的看了眼手機,“知意,再睡會兒吧。”
宋知意躺在床上,被子裏冰涼涼的。
“你要出去嗎?”
“嗯,給你買吃的。”
他匆匆穿上外套,解釋了一句。
這焦急的樣子,如果她沒聽到那通電話的話,還真就信了。
“霍晟宴,說謊的人,要付出代價的。”
霍晟宴走到門口,腳步一頓。
“我沒說謊,我很快回來。”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整個屋子隨著外麵的黑暗變得死寂。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打開手機。
朋友圈裏果然有一個小紅點。
【我的英雄來照顧我了。】
圖片是一雙修長的手,無名指上帶著她分外熟悉的戒指。
他的手上拿著一個蘋果,蘋果皮連了好長好長。
好刀功啊。
宋知意關掉手機,突然笑了出來。
大少爺也會照顧人了,真是讓人可歌可泣的愛情。
玉玉打來電話。
“知意,你感覺身體怎麼樣?”
宋知意本想說很好,但她現在很虛弱,連水杯都拿不穩。
水杯摔碎的聲音格外清晰。
玉玉急了,“知意,你一個人在家嗎?霍晟宴那個渣男沒陪著你?媽的,他連你生病了都看不出來?你別著急,我現在過去照顧你!”
說完就掛了電話。
從頭到尾,宋知意都沒說話的機會。
她撐著身子,將地上的碎片打掃幹淨,蹲的太久,站起來時,腦袋一陣眩暈,偏巧這時門鈴響了。
應該是玉玉。
她將碎片扔到垃圾桶,踩著拖鞋,穿著睡衣,頭發散亂著去開了門。
就以這樣的姿態見到了門外的人。
男人個頭大概將近一米九,身姿修長清瘦,微微低著頭打量著她,目光在她臉上尋睃了一圈,然後開口說了一句另宋知意猝不及防的話。
“你這是......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