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日終於迎來一場降雨,空氣中彌漫著青草的香氣。
我正在樓下和鄰居們喝著茶,小樓上突然傳出一聲巨響。
“晦氣玩意兒,死也不死遠點,非死在老子房裏臟了風水!”
“剛死了一個賠錢貨,又死了一個爛婆子,我他媽真要放炮慶祝了!”
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徐靜媽真的死了!
她在家裏上吊,被發現時人都已經僵了。
這真的不是巧合嗎?
不,這一定是個巧合!
“你說這好生生的人,怎麼說走就走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擱誰身上受得了?”
李嬸皺著眉頭:“閨女沒了她的盼頭也沒了,想指望自己個男人,你看看他這副樣子。大白天喝得醉醺醺,幾天不著家就知道跟外麵的女人鬼混,換了誰也撐不住啊!”
徐明軍是我們這一片有名的混混。
他不光酗酒成性,還喜歡打老婆。
他一巴掌下去,嘴毒的徐靜媽被他製的死死的。
夏日炎熱,圓桌上的菜都已經變質,徐明軍一腳踢翻了餐桌。
“都要死了還浪費糧食,怕自己餓死鬼投胎啊!”
雨後清新的空氣被男人口中的酒氣覆蓋,徐靜媽的嘴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瘋狂湧動。
我胃裏突然泛起一陣惡心,急忙跑回了家。
晚間時,警察再次上了門。
我屏氣凝神,貼在門板聽著外麵的談話。
警察懷疑徐靜媽的死蹊蹺,想說服徐明軍做屍檢。
徐明軍嫌麻煩,但更不喜歡和警察打交道,一口咬定徐靜媽就是自殺。
反正這麼多年,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法也不是用了一次兩次。
投湖,吃安眠藥,割腕,每次鬧得人盡皆知,最後都沒死成。
“媽,你在幹什麼?”
我聽得入神,紀俞突然湊過來嚇了我一跳。
我急忙轉移話題,卻不小心看到他手臂上的血印。
“你受傷了?怎麼這麼嚴重?”
他略顯慌亂地背過手:“沒事,和同學打籃球,不小心擦傷了。”
我神色一暗,他在說謊。
那不是擦傷,是明顯的抓痕。
孩子畢竟大了,他有了自己的秘密,我不方便追問,隻是簡單地幫他處理了傷口。
第二天,我和李嬸主動提起處理下徐靜媽的身後事。
“我搬來得晚,這事怎麼也輪不到我牽頭。”
“我也隻是提個建議,這事還要嬸子拍板。”
李嬸目光透露出欣慰:“之前她是怎麼對你的我們都看在眼裏,還是你心善。”
“這麼多年的鄰居了,我實在不忍心看李明軍隨便挖個坑給她埋了。國家現在倡導火葬,咱們每家湊點錢,再給她立個碑,也算成了這些年的情誼了。”
李嬸聽了我的安排,下午就拉著鄰居們商量起來了。
徐靜媽的後事很快敲定下來。
我心情分外好,準備把家中裏裏外外徹底打掃一遍。
我打掃到紀俞的房間時,偶然間在他的床下發現了一個小盒子。
裏麵放著一個女性蝴蝶結發卡和一枚金戒指。
我手上一抖,盒子重重地掉落在地上。
蝴蝶結發卡我曾在徐靜身上見過。
那枚金戒指,正是徐靜媽一直戴著的首飾。
紀俞怎麼會有這兩樣東西?
聯想到他身上的抓痕和校服上的血跡,難道他真的和頻發的命案有關係?
我仔細回憶起徐靜媽出事那天的時間線。
小樓的廚房是公用的,徐靜媽做完晚飯應該是六點多。
凶手八點多行動,樓下乘涼的鄰居肯定會看到。
若是晚上九點以後,那晚上的飯菜不會還擺在桌上。
所以隻能是七點。
那天是星期四,紀俞七點到九點這段時間應該在補習班上課。
真相已經近在眼前,隻要一個電話就能解開我全部的疑惑。
我顫著手撥通了輔導班老師電話。
等待許久後,電話終於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