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止的金絲雀懷孕了。
結婚八周年紀念日那天,她開我的車撞死了人。
陸行止讓我去頂罪:“小姑娘嬌氣還懷著孩子,可過不了裏邊的生活。”
“反正你進過監獄,再去一次也無所謂。”
可他不知道,他的小姑娘撞死的那個人,是我。
......
被撞飛狠狠砸在地上後,我的五臟六腑都傳來劇痛。
血從我的眼口鼻裏奔湧而出。
我特意為紀念日買的蛋糕也摔得稀巴爛。
肇事者隻停留一瞬,就加大馬力從我身上碾了過去。
我徹底失去了爬起來的力氣。
渾身抽搐間,我努力睜開眼,終於看清了車牌號。
那是我的車。
曾經是。
幾個月前我被祝薇薇推倒流產,陸行止買了這輛車給我。
可車剛從國外運過來,祝薇薇就一眼相中。
她不想再等幾個月,陸行止就讓我把車讓給她。
我不同意,他卻不耐煩地說:
“林聽雨,又不是第一次流產,你矯情什麼?”
“都三十歲的人了,非要跟一個小姑娘搶?”
“你已經占了陸太太的位置,還有什麼不滿的?”
“我能給薇薇的,不過是這些身外之物,你怎麼還要斤斤計較?”
他絲毫不掩飾對祝薇薇的心疼和偏愛。
可他忘了,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比祝薇薇還小一歲。
那天我歇斯底裏跟他爭吵,卻隻換來他的摔門而去。
回憶到這裏,我徹底失去了意識。
這裏是郊區,又下著暴雨,一個多小時都沒人發現我的屍體。
突然,幾隻野狗溜過來。
“不要!”
可我發不出聲音。
野狗撕扯開我的身體,各自叼走一截跑開了。
我茫然地站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今天要幹嘛。
郊區別墅。
陸行止把祝薇薇抱在腿上,邊給她擦頭發,邊心疼地親她的臉:
“不用擔心,那車沒過完戶,車主還是林聽雨。”
“我已經給她發了消息,等她回來就報警,她進過監獄有經驗。”
明明已經成了鬼魂,我的胸口卻依然傳來刺痛。
當初為了給陸行止的公司拉投資,我每天都應酬喝酒,免不了被人摸摸碰碰。
直到被人伸進衣服猥褻,我沒忍住動了手。
對方傷勢不重,賠一筆錢就可以了事。
可陸行止那時的錢不多,又剛拿下一個項目急需用錢。
兩相抉擇下,我選擇入獄。
送我那天,陸行止紅著眼說:“以後我絕不會辜負你。”
可他食言了。
我遲遲沒有回複消息,電話也無人接聽。
看著外邊越下越大的雨,陸行止的眉心也越皺越緊。
“林聽雨,你有種就一直不回來!我看你能去哪!”
他讓秘書停掉我的卡。
秘書遲疑道:“林姐會不會出了什麼事?要不我去找一下?”
陸行止沉默片刻,突然有些煩躁。
“她那麼大的人能出什麼事?不過是又鬧離家出走,明天就自己回來了,不用管她。”
秘書也沒話說。
自從知道了祝薇薇的存在,我確實三不五時跟他鬧,稍微親近的人都知道。
我自嘲一笑。
他不知道,這次我是真的不會回來了。
祝薇薇試探著說:“是不是因為我住進來,她才不回來啊,要不我走吧。”
陸行止臉色一沉,捏住她的下巴。
“別跟我玩欲擒故縱,薇薇,你知道我最喜歡你的單純。”
她嚇得花容失色,連忙乖巧道:“知道了。”
陸行止又恢複寵溺,摟她回了房間。
把她接回來那天,他讓我搬去客房。
“主臥陽光最好,適合小姑娘養胎。”
也是那天,我下定決心要離婚。
本想今天做最後的告別,沒想到沒機會了。
門裏傳來嬌喘和男人的輕笑,一聲聲利針似的紮進我的心臟。
我捂著胸口蹲下身。
半夜,男人獨自在吧台喝酒。
幾次點開對話框,都沒有新回複。
上方隻有我昨天發的消息:【明天我們好好談一下吧。】
陸行止煩躁地把手機扣過去。
猛灌了一口酒,冷笑道:“林聽雨,我就多餘等你。”
不多時,秘書發來調查結果。
事發地除了刹車印,沒有任何痕跡,連屍體都沒有。
陸行止眉眼鬆了鬆,吩咐他去銷毀附近監控。
這才給我打去電話。
這一次,那邊竟然很快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