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接通後沒人說話。
許久,才隱約傳來模糊的說話聲,隻能辨別出是個男人。
陸行止捏緊手機,譏諷道:
“林聽雨,你行啊,這麼晚了還在跟男人鬼混。”
無人回答,聽筒裏甚至還有男女調笑的聲音。
他勃然大怒,把手機狠狠砸在牆上。
我平靜地看著他,心裏終於沒了波瀾。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剛和祝薇薇做了什麼。
怎麼到我這裏就生氣了?
隔天,陸行止送祝薇薇去產檢。
護士羨慕地說:“你們夫妻倆真恩愛,做這麼多項目,你老公都沒有一點不耐煩。”
陸行止刮刮祝薇薇的鼻子,滿臉寵溺。
“小丫頭太迷糊,一個人來我不放心。”
祝薇薇羞紅了臉,嬌嗔道:“你都要把我寵壞了!”
我有些恍惚。
小丫頭,這曾經是屬於我的稱呼。
跟陸行止在一起時,我剛上大二,他是同校研究生學長。
我心情不好就去找他訴苦。
他每次都捏捏我的臉頰,無奈道:“小丫頭怎麼這麼能哭?”
創業時,我們蝸居在六平米的單間。
他抱著偷偷做了人流的我,滿眼心疼。
“小丫頭,你怎麼這麼傻?”
可現在這個稱呼已經給了別人。
離開醫院,陸行止又親自把祝薇薇送回家。
“要是胃裏不舒服,就跟張媽說,讓她給你做山楂湯。”
他在手機上記下下次產檢的時間。
備忘錄裏還詳細記著祝薇薇的喜好、經期以及兩人的紀念日。
我本以為自己早已死心,卻還是忍不住鼻子一酸。
懷孕四個月時,我知道了他把祝薇薇金屋藏嬌。
怒氣衝衝找上門爭論,卻見了紅。
陸行止隻來醫院一次,卻是不耐煩地斥責我自作自受。
“你明知道自己懷孕還不小心點,非要找什麼事?小丫頭都讓你嚇到了。”
出院後,我央求他陪我產檢。
他卻說:“我忙得很,你又不是小孩,幹什麼都要人陪?”
我都快忘了,他也是這麼細心的人。
隻是不再對我而已。
下午,我的咖啡店打來電話,秘書開了免提。
“林姐一直沒有來店裏,也沒有通知我們,我們擔心她出事。”
陸行止陰沉著臉,冷冷道:
“林聽雨給你們加多少工資?你們也陪著她演戲?”
店員愣住:“林姐沒有給我們——”
話沒說完,陸行止就打斷。
“你告訴林聽雨,今天晚上再不回來,就幹脆離婚算了!”
好啊,我無聲地說。
說完才想起自己已經死了,忍不住苦笑起來。
店員還要說什麼,就被掛斷了電話。
秘書遲疑道:“要不我去找一下,林姐八成在河灣金城那棟房子。”
陸行止點頭,秘書剛打開門,他又把他叫住。
“算了,別管她,越管越來勁。”
晚上到家,廚房裏一道女人的背影正在忙碌。
陸行止嘴角微微扯起,卻習慣性地嘲諷:
“還知道回來?林聽雨,你這麼大歲數了,能不能別總玩這種幼稚的把戲來爭寵?”
“我告訴你,別以為每次做點吃的我就——”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臉色也沉下來。
祝薇薇怯生生地走過來:“行止哥哥,林小姐還沒回來......”
“我給你做了曲奇餅幹,你嘗嘗?”
陸行止的表情古怪地瞪著那盤餅幹,許久才接過來。
吃完還摸摸她的頭誇了兩句。
去年他的生日,我親手做了一桌子菜。
知道他不喜歡甜,還特意做了低糖的蛋糕。
可陸行止直到第二天才回來。
我切了一塊蛋糕給他,他卻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費勁做這些幹嘛?你明知道我不吃甜食。”
後來我才知道,他一晚上都在陪祝薇薇。
回來前,還吃了她做的巧克力。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自嘲一笑。
他還真是雙標。
我依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陸行止吃飯時有些心不在焉。
祝薇薇突然說:“行止哥哥,寶寶出生以後得有個嬰兒房。”
“我找人看了一下,說是林小姐那個房間比較適合......”
“那就把那屋子騰出來。”
陸行止冷笑一聲:“反正林聽雨也不回來。”
祝薇薇指揮傭人,把我的東西都搬到了樓下的保姆間。
還不等裝修,就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
“林聽雨的背包被路人撿到,送到我們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