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愁容滿麵:“望舒,我早知你性子,與雪兒必難相處。”
“但眼下性命為重,勿因意氣用事,真去送死。”
小崢也滿目憂慮:“姐姐,要不你還是......”
“弟弟安心,姐姐自有打算。”我安慰小崢,命狐婢送他回房,才轉向父親:“我曾視父親為命中至親,今日才知,原來父親城府如此之深。”
若非此事,我怎會知他對年幼的小崢也能下此狠手。
“既然父親已選了夙望雪,那我的日後福禍,父親不必掛心,但我奉勸一句,我入宮後,你若敢苛待小崢,我便把真相告知妖尊,與你們同歸於盡。”
父親欲言又止。
我擺了擺手:“父親請回,我要休息了。”
父親終究未發一言,隻得離去。
他走後,我望著那紅色的魔服,心中苦澀難言。
我絕不可能屈做蕭家侍妾,唯一生路就是取悅那位妖尊,直到他壽終正寢。
若我能做上魔後,我與小崢便都有活路。
正當我思索如何應對,洞門忽的打開,是那使者小妖。
我這才細看他,容貌如玉,神情冷峻,舉止間自有一股尊貴氣度。
“本使剛才聽到有爭執,準魔妃若有吩咐,盡管開口。”他言語恭敬,眼神卻讓人心生寒意。
“大人聽到了什麼?”我心一緊,他莫非已知我們身份調換?
他搖頭微笑:“沒有。”
我暗自鬆氣,想來也是,若他盡知內情,早就回宮告發,將蕭家抄斬,豈會在此伺候我。
表麵伺候,實則怕我逃跑,無法向妖尊交差吧?
“使大人常在妖尊身邊?妖尊他......有何喜好?”我試探著問。
小妖停頓片刻,唇角勾起:“妖尊嗜好噬魂,前麵九十九個魔妃,皆是他親手吞噬。”
我語塞,心想要討好這妖尊,怕是比登天還難。
接下來兩日,小妖不斷描述妖尊如何殘暴,上任魔妃隻因問他要不要靈泉解熱,就被他撕成碎片。
宮階上染滿了魔妃的魂血,下一個,就是我。
眼看入宮之期明日到來,我輕歎一聲。
若真難逃此劫,至少也要保全小崢。
正當我沉思,忽聽敲門聲。
本以為是那小妖,開門卻見蕭戰霆與夙望雪站在門外。
“明日便是入宮吉日,你還沒告訴妖尊,我們已有靈契?”蕭戰霆質問。
“蕭公子慎言,莫汙我清白。”我懶得糾纏,想關門卻被他抵住,推了回去。
夙望雪麵帶笑意,摘下發髻上一隻碧色靈釵:“姐姐何必嘴硬,真想入宮送死?我與相公已商定,明天你受罰後,我們便接你回蕭府。”
“我身為正室,先送你這發釵,算是見麵禮吧。”她不容拒絕地將發釵塞入我手。
我反手想扔,還沒碰到,“啪”地一聲,靈釵掉地上碎了。
“姐姐......”夙望雪眼中立時盈滿淚水。
蕭戰霆勃然大怒:“執迷不悟!雪兒好意與你重修舊好,你竟不識抬舉。明天你隻能走偏門,算是我對你慢待主母的懲處!”
哼,我暗自冷笑,誰稀罕他那偏門!
“再者,區區納妾,聘禮免了,”蕭戰霆傲然道,“夙望舒,你已非昔日那高高在上的聖女,我念舊情,尚給你一線生機,你應當感激涕零!”
“明日無論傷勢如何,都要向雪兒跪地敬茶,否則,別怪我無情!”
說完,他一把推倒我,攜夙望雪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