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溫嫻是繼兄陸懷謙最重要的珍寶,他們白日兄妹相稱,夜裏抵死纏綿。
五年後,陸懷謙卻每天都希望溫嫻去死。
現在,他的願望終於達成了。
醫院裏,溫嫻麻木得看著手中的診斷書,上麵寫著胃癌晚期。
還有半個月,她就真的可以去死了,她不會告訴任何人。
此時她的電話突然響了,陸懷謙冷冽的聲音傳來。
“溫嫻,你死哪去了,趕緊來暮色,這缺個人陪酒。”
溫嫻胃裏疼得翻江倒海,她艱難道:“哥,我今天有點難受,能不能不…”
陸懷謙卻突然笑了:“溫嫻,你有資格說難受嗎?”
“我爸被你媽捅了十八刀,我弟被摔成爛泥的時候,我不痛嗎?限你半小時內滾過來。”
說完,陸懷謙便掛了電話。
溫嫻虛妄得望著天空,兩行清淚徐徐流下,她拖著千瘡百洞的身體,來到了暮色。
剛進包房,她就看到了陸懷謙邊給夏玥細心得布菜扒蝦,邊交代著訂婚事宜。
“把陸氏的股份給你一半,婚禮的玫瑰從克羅地亞空運,蜜月選你最喜歡的愛爾蘭。”
溫嫻站在門口攥著拳,手心密密麻麻得都是指甲印。
果然,五年了,她見到這樣的情景心還是痛不欲生。
一個是她的此生摯愛。
一個是她的殺父仇人。
可悲,可歎,可笑。
等著陪酒的富少察覺到了溫嫻的到來,他歡喜得轉過頭,可見到溫嫻時還是一愣。
“陸哥,你這是玩我呢?雖然我出國六年,但是還是記得她是你那個捧在手裏如珠似寶的妹妹。以你那寵妹樣,她來陪酒,明天我這胳膊腿就得讓你卸了。”
聽到這話,陸懷謙則是冷冷一笑:“什麼妹妹,就是個妓女生的野種,看一眼都惡心得要死。”
“今日你回國,就讓她助興,喝不完這九十九杯不讓她回去。”
說完,陸懷謙的目光緊緊得盯著她,薄涼又無情:“溫嫻,你能做到吧。”
溫嫻身體處處生寒,還是她還是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啞聲道。
“當然,哥哥,我說過,你的要求我都會做到。”
說完,溫嫻也不顧胃裏鑽心的痛,一杯又一杯得喝下去。
冷辣的酒在溫嫻胸腔裏炸開,像是生鹽灑向她破爛不堪的心臟。
在坐的眾人麵麵相覷,而陸懷謙就像沒看見她這個人一樣,全程溫柔得給夏玥夾菜問候。
喝到最後,溫嫻像是一隻脫水的魚,她踉蹌著要走回座位,卻不小心碰到了剛要起身的夏玥。
隻是輕微得相碰,但是夏玥卻像是受了什麼重擊一樣,摔在了地上,不停喊著好疼。
陸懷謙馬上站起來,滿眼疼惜得摟過夏玥,對溫嫻怒喊道。
“你這個表子生的孽種,一天不搞事,是會死嗎?”
說完,他猛得將溫嫻推倒,砸到了櫃子上。
粘稠的血液從她頭頂流下,看起來極其可怖,她痛得五臟六腑都疼,眼睜睜得看著陸懷謙將夏玥打橫抱走。
“不是我。”
“哥,真是不是我…”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溫嫻癱在地上不停得咳著血,淚血朦朧中,她又想起了那段慘痛的過往。
她十三歲時,生父破產,被夏氏逼得跳樓慘死。她去討公道,耳朵被夏玥打得半邊失聰。
喪偶的母親帶著她改嫁富商陸父,那也是她第一次見到十五歲的陸懷謙。
少年神色冷峻,氣質矜貴,可卻出奇得寵著她這個妹妹。
她在學校被欺負,陸懷謙給她討公道。她怕黑,陸懷謙接她上下學十年。她山崩時被困在東京,陸懷謙拚了命把她救出來。
這樣好的哥哥,溫嫻做不到不心動。
於是在十八歲時,溫嫻偷著吻了陸懷謙。幸運的是,陸懷謙也喜歡她。
此後四年,他們白日在外人麵前以兄妹相稱,黑夜裏卻抵死纏綿,探究著彼此身上每個敏感點。
他們約定好,等溫嫻大學畢業就和雙方父母坦白,然後舉行婚禮。
可慘劇就發生在要坦白的前一天。
溫嫻的母親出軌了,被陸父發現後,她居然聯合奸夫,將陸父捅了四十刀,又將陸懷謙的親弟弟從二十八樓摔死。
溫嫻至死也忘不了那天,靈堂上的她被暴怒的陸懷謙死死得掐到臉色青紫。
陸懷謙像是地獄的惡鬼,他惡狠狠道:“溫嫻,你有什麼資格來看我爸!你給我滾!為什麼我會愛上你!”
枕邊妻,仇家女,任誰也接受不了。
但陸懷謙最後還是心軟了,沒有掐死她。
從那以後,陸懷謙就把她困在身邊,日夜折磨她,還和一直喜歡他的夏玥在一起了。
好在如今,溫嫻真的快死了,她可以親自到地底下,和陸叔叔還有弟弟賠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