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是在醫院,溫嫻是被閨蜜木子哭醒的。
“嫻嫻,我馬上就要出國留學了,我實在放心不下你。他早就不是愛你的那個陸懷謙了,你忘了他吧。”
“我找到你時,你躺在地上都快硬了,他都沒發現。反而給夏玥在維多利亞放了一晚的煙花。陸家的事,不是你的錯,你放過自己好不好?和我走吧。”
溫嫻苦澀得笑了,她也想放過自己。
可是她一閉眼,就是陸家人血淋淋的臉。
母親和奸夫畏罪潛逃後車禍身亡,能贖罪的隻有她。
溫嫻在病房裏吊了兩天水,最後還是強行出院了,她偷著回了陸家,把她和陸懷謙的過往都藏了起來。
十三歲,陸懷謙送她的發夾。
十五歲,陸懷謙求遍了一百個人,送她的祝福本。
十八歲,陸懷謙送她的全球唯一的粉鑽戒指。
......
還有很多很多,每每看到曾經多愛的證據,現在的不愛才最慘烈。
溫嫻小心翼翼得將它們帶回家,打算等二十天後,自己死了,把它們燒過去陪著自己。
幹完這些事,溫嫻氣喘籲籲,可她還是硬撐著去了拍賣場。
因為今天,有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拍賣場裏人頭攢動,永不落寞的藍天吊頂,20億黃金做的黃金樹,盡顯奢華。
溫嫻坐在座位上,直直得望向四十八號賣品,那是一幅油畫。
高朋滿座下,一對兄妹在桌下隱蔽得十指相扣。
那是她十八歲時的第一幅畫作,也是她和陸懷謙確定關係後第一次牽手。
陸懷謙當時收到畫作,感動得一夜沒睡。可在五年前,他卻直接將它扔進垃圾場,又不知怎得被炒得水漲船高。
既然她要死了,一定是要把這幅定情作也帶到地下的。
想到這,溫嫻的胸疼都緩解了許多,她難得歡喜得看向展台。
等了不知多久,終於到了四十八號。
“五百萬!”
溫嫻首先出了價。
滿座嘩然,這油畫雖然不錯,但是也不值這麼貴啊!
在溫嫻以為勢在必得時,後座抬到了六百萬。
溫嫻回頭去看,夏玥坐在後座含笑看著她:“溫嫻,我說過,你喜歡的,我都要搶走。”
溫嫻臉色煞白轉回頭,舉牌道:“七百萬。”
夏玥慵懶道:“八百萬。”
溫嫻咬牙道:“九百萬。”
這一次,她真的壓上了她的所有積蓄,連買墓地的錢都沒有了。
可夏玥還是叫價了:“一千萬。”
這一次,溫嫻什麼都沒有了,她臉色慘白得看著夏玥勢在必得的麵容。
木子的聲音突然傳來:
“兩千萬。”
夏玥憤然回頭,她正欲再舉牌時,木子冷冷道。
“夏小姐,你的那些破事,要是不想陸懷謙知道的話,就給我放價。”
夏玥咬著唇,不甘得放下牌。
溫嫻滿眼淚光得摟住木子,哽咽到說不出話,隻能重複著謝謝。
夏玥失落得握緊了雙拳,正準備起身離開時,卻被人穩穩得按在了座位上。
“點天燈!”
陸懷謙冷冽的聲音傳來,他接著道。
“今日拍賣場的所有東西,都送到夏氏。”
溫嫻錯愕得回頭,隻見陸懷謙緊握著夏玥的手,正冷冷得凝視著她。
“溫嫻,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夏玥是我未婚妻,你還敢欺負她?”
“你以為拍到了這個油畫,就能挽回什麼嗎?我告訴你,不可能,我恨你。隻要你活著,就永遠都不會改變。”
“還有你今天回陸家藏起來的那些爛東西,我全都給燒了。溫嫻,你別再幻想什麼。”
“除非你也死了,否則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說完,陸懷謙就接過那副油畫,直接一把火給燒了個幹淨。
然後他又讓人把那些舊物的紙灰,從溫嫻頭上澆下。
溫嫻顫著雙唇,無力得跪在地下,拚命得攏著那些紙灰,好像那樣就能抓住過往。
可風一吹,就散了,像他們的感情一樣。
溫嫻無力得癱在地上,撕心裂肺得哭了出來。
為什麼,她所珍愛的,什麼都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