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的,都把不住關!你看看婉清今天這樣子,以為誰還不知道她離婚了麼?”
江威語氣嚴厲起來,一張臉陰沉得很。
“舅,你也別多想,表妹就這個性格,女孩子嘛,這種事都這樣的。”
江一民試著圓場:“本來就在華陽縣待了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下子又回來了,有些不習慣可不是正常的......”
江威伸手讓他止住話題,眉毛一皺:“別說這些,你小子倒是一套一套的,你知道我要問的不是這個!”
江一民愣了愣:“那您要說的是......”
“還裝傻!我問你,是不是跟許澤鋒有關係?”
還是瞞不了這個老狐狸啊。江一民深知薑還是老的辣,忙不迭點頭:“還是舅明鑒。的確是跟許澤鋒有一些關係......”
“可是咱們江家該做的不是都做了?他要戶口,給了;需要工作,也安排了。這幾年跟婉清一起生活,吃住都沒短他。怎麼,他是一改脾性,想要獅子大開口了?”
江威橫眉看向江一民,氣勢有些壓抑起來。
“這倒不是,舅,您還真是錯怪了他......”江一民嘗試著跟這個疑心重的舅舅解釋清楚,差點話都說岔了:“可不是他糾纏婉清,照現在這個樣子,更像是婉清還放不下他,您可沒看見,要離婚的時候,許澤鋒可幹脆的多!”
江威起初並不相信,而是上下打量了江一民:“那小子給你錢了嗎?那窮小子給你什麼好處,你還幫他這麼說話?”
“才不是,舅!”江一民連連擺手。“許澤鋒拿了戶口,就直接走了,也不肯來跟我們一起吃飯,其他的什麼也不要,對婉清,他也沒有感情了,這是他親手說的。”
江威不語,仔細揣摩著話裏的信息,不禁歎息一聲:“這孩子,還有些骨氣......”
他最終下了命令:“把婉清叫來,我當麵問個清楚!”
“別,舅,婉清現在心情本來就不好......”江一民試圖勸住他,卻沒有用。
“去叫來,別廢話。”
下了死令。
江一民無奈搖搖頭。沒過一會,江婉清就自覺走了進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做足了心理準備,麵上仍是低落。
江威長歎一聲:“婉清,這事有我的一大部分責任,跟他結婚,是我的授意;現在離婚,也有我的授意。為了你,我真的操碎了心。”
江婉清隻是低低地嗯了一聲。
江威讓她坐下,自己坐在她對麵,語重心長:“婉清,你別難過,現在你回了龍城,生活也重新步入了正軌。你放心,工作我已經安排好了,就在龍城文化館,都是認識的人,相互照應著!等過段時間,你和許澤鋒正式離婚的事情,我來操辦,保準萬無一失。”
說著,又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寬慰:“過陣子,我引薦些龍城大好青年來給你認識認識,這些人都是數一數二,保準你滿意,忘了那個許澤鋒!”
江婉清頭低的更低了,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嗯,接著父親的話。
“當初因為爺爺急著催婚,想親眼看見你成親,他最疼你,才好了卻遺憾。這樁婚事,的確是倉促,但你也不要因此就沉淪下去!沒有他許澤鋒,下一個更好!本來,我們兩家就門不當戶不對,你別為此難過。”
“嗯。”
江婉清偏過頭,不再言語。
而在另一邊,大家知道出了事,聚在一起嘰嘰喳喳。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江婉韻十分不解,想要問個明白。
江書民推了推眼鏡,嘴門把得十分嚴實,什麼都不肯說:“別問,你小孩子湊什麼熱鬧!”
江婉秀歎口氣,見婉韻氣鼓鼓地,不由得安慰她:“小妹,你二姐在農村待了那麼久,是有苦衷的,人都有難處,你不要問那麼明白。”
江婉韻低下頭,自討沒趣,便閉上了嘴。
一旁的餘家成也附和著:“婉秀說的是,雖然是婉清的私事,但都是家裏人,更多還是要多體諒體諒,等婉清想開口的時候,她自然會開口。”
“這話說的是。”李芳也肯定了他。
然而,唯獨不應聲,坐在一邊的江一民,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誒,一民哥,你剛跟爸進去了,你肯定知道些什麼,你說說唄?”
江婉韻好奇地詢問他。
江一民轉過頭,大家這才見到他苦巴巴的臉,一看就是剛沒受什麼好氣。
他放低了聲音,打算跟大家坦白:“全都是因為許澤鋒那小子!”
“啊?”大家一齊叫了出來。
“那麼大聲音,一會婉清聽見了,可不高興!”江一民瞪了他們一眼、
江書民見胡蘭芝沒過來,眼下隻有他們幾個,也打開了話匣子:“哎,你們甭瞎猜了,你們說說,婉清這樣子還能因為什麼?還不是那個許澤鋒,跟他離婚了,心情不好,就為這事,今天一天狀態都不對。”
江一民見江書民都抖落了出來,也不再掩飾:“這也是舅舅的授意,舅舅說的,婉清怎麼可能不聽?總之,你們就別摻和,心裏清楚就好。”
“為什麼要為了個農家小夥這麼傷心呢?”
江婉韻還小,沒搞清楚狀況,就問了一句。
江一民瞪了她一眼,讓她住嘴:“事到如今,還要指責婉清幹什麼?她嫁給許澤鋒,不就是為了爺爺嗎?大家都知道的,爺爺唯一的遺願,就是要親眼看到她成親。為了江家,她自己的婚姻大事都這麼草率地定下了......可憐的表妹!”
大家沉默下來,呼吸間,似乎針掉地上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