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現在屋裏頭坐著,我去把外麵的野豬給收拾收拾!”張子義手裏拿著剝皮的刀子,又提了一桶水出去。
將帶回來的那頭野豬開膛破肚,然後細致的剝皮,將整頭野豬分解成小塊兒。
然後再將分解下來的豬肉反複的淋水,在肉塊的表層凝結成一層薄冰。
這樣一來可以讓肉質始終保持新鮮,方便儲存又不會風幹,掛在房梁上隨時吃隨時就能取。
張子義分解了這頭野豬忙活了快一個小時,大嫂劉桂芬卻牽著她們家的那條獵犬自討沒趣的湊過來。
隔著一道柵欄瞧向了張子義,隨後陰陽怪氣的開口說道:“呦,這是從哪裏打回來的一頭野豬啊,餓了三天終於要吃上正餐了!”
“用不用叫你大哥過來幫幫忙啊?”
張子義看著那陰陽怪氣的大嫂,冷哼一聲道:“哼,用不著,你們就過好你們的日子就行了!”
“別等著以後快吃不上飯的時候,才想起來住在一個院子裏麵的是一家人,教育好你自家孩子,長大了千萬別學他爹把老娘從家裏給趕出來,將來娶媳婦兒更是要把眼睛睜大了!”張子義也同樣陰陽怪氣的回應了她一句,今天的這賭牆算是徹底把兩家的關係給劃分開了。
張子義這些話可謂是一語雙關,不隻轉著彎罵了老大張子仁不孝順,更是罵了她這個張家媳婦兒太惡毒。
她們兩口子現在所做的一切可都是給她們的孩子所立的榜樣。
否則這樣的事情,將來就很有可能會複刻在她們兩口子的身上。
“你......張子義,你竟然在這兒轉著彎罵我?那老東西又不是隻生了張子仁一個兒子,憑啥讓我們家養著你們家老小這麼多口?”
“你也別怪你大哥和嫂子心狠,趕上這麼一個災荒之年,你大哥連我們娘倆都快養不活了!”
“~切,在這陰陽起你大哥來了?”劉桂芬滿臉不屑的眼睛一撇。
“帶著那麼一老兩小三個累贅,白給你一個媳婦兒你也養不活。”
“哪會有瞎了眼睛的姑娘願意嫁到你們家啊,準備打一輩子光棍兒吧你。”劉桂芬眼神輕蔑,更加過分的在那陰陽怪氣兒的羞辱道。
“劉桂芬,閉上你的那張臭嘴!信不信老子他麼碎了你!”張子義雙眼冒火,而且這手裏還拿著宰豬的刀。
看到張子義這一臉凶狠徹底被激怒的模樣,劉桂芬也頓時被當場給嚇蒙了,不由自主的連連往後退了幾步,她的那些娘家人也頓時被嚇的大氣不敢喘。
這兔子被逼急了還咬人呢,更何況被欺壓到一定程度的老實人,逼急了什麼事情都有可能幹得出來。
“~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劉桂芬牽著的那條大狗,在這個時候突然張開了大口對著張子義狂吠了起來。
張子義對著原本屬於他們家的那條獵犬怒眼一瞪,身上的火氣也跟上湧,現在就連一條畜生都能欺負到他張子義的頭上了。
“嘛的,你這條畜生也敢對我吼叫,人家才他麼喂飽你幾天啊,狗仗人勢的東西,老子遲早有一天把你這畜生給宰了!”
張子義這一臉凶狠的樣子,劉桂芬牽著的那條狗立刻就夾起了尾巴,吱嗚了兩聲就退縮了回去。
碰了一鼻子灰的劉桂芬,她也不敢把眼前的這個小叔子欺負的太狠了,趕緊將她們家的獵犬給栓回了草棚子裏麵去。
“吵吵,吵吵,離的老遠我就聽到你們在這院兒吵吵!”院門外,一個穿著羊皮襖戴著狗皮帽子大叔直接從院門外走了進來,看著張子義是一臉威嚴。
“村支書?你怎麼來了村支書?”張子義見到夾皮溝的村支書來了,立刻把手上割豬肉的刀子給收了起來,生怕在村支書的麵前鬧誤會。
村支書看了一眼地上被分解的野豬,隨後又一臉威嚴的看著張子義,再次追問道:“剛剛在這兒吵吵什麼呢?”
“沒吵吵什麼,有一條狗我沒招它惹它就衝著我亂叫,我罵狗呢!”張子義這話說的特別大聲,隨後目光就瞥向了站在她自家門口的劉桂芬。
劉桂芬見到村支書突然到這兒來,立刻灰溜溜的轉身就進了家門,而村支書看了一眼就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索性也沒多問:“找你說點事兒,外麵冷,先進你家屋再說!”
村支書突然到了他們家,張子義整個人瞬間精神了不少,在外麵就等不及的要問:“村支書,是不是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件事你考慮清楚了?選我進咱們夾皮溝的打狼隊,您是讚成了?”
所謂的打狼隊,就是由村幹部組織起來的一支保護村莊的隊伍,正值大雪封山,小動物不出來活動,山裏的大型動物就會因為缺少食物走出深山,襲擊村莊裏麵的人畜。
每年冬天都會有幾起野獸襲擊村莊的事件發生,也常有村民因此受傷,所以村子裏麵組織起來的打狼隊不止是打狼,還要防範其他的大型動物進村兒。
隻要進了打狼隊,就會被分到村子上的一把獵槍,隻要有了獵槍,在做好本職工作的同時還能順便把獵物帶回家,獵物的皮毛送到夾皮溝公社還能換點油鹽醬醋針頭線腦,這一家人的日子或許就能好起來。
可是打狼隊,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進的,首先要槍法好,膽大心細不怕辛苦。
村支書輕輕的一擺手,沒有直接同意是否要讓張子義直接加入打狼隊的事兒,“這個事兒,放在後麵再說,這次找你來主要是說別的事兒!”
“別的事兒?”張子義一臉疑惑,除了這件事之外求過村支書,可沒別的事情麻煩過夾皮溝大隊。
村支書轉過身去,隨之對著院門外一招手:“那丫頭,別害臊了,外麵多冷啊過來一起進屋。”
正值張子義發愣的時候,一個穿著花棉襖,梳著兩個麻花小辮,看著二十歲剛出頭的大姑娘從外麵走了進來。
那細嫩的鵝蛋小臉凍的通紅,低著頭走進了張子義家的院子到了村支書的身後,微微抬起頭,那雙水汪汪的大眼偷看了張子義一眼,有急忙將頭低下。
“村支書,這......這又是什麼意思啊?”張子義此刻一臉懵,不知道這村支書怎麼帶著一個黃花大閨女來了他們家,而且這姑娘看著也不像是夾皮溝的人。
“什麼意思?這事我隻跟你一個人說沒用,還得同你娘說,進屋吧!”村支書沒直接說明來意,直接推開了房門帶著那個大姑娘直接進了張子義的家。
張子義見有新情況,提著一隻豬肘子也跟著進了屋子,村長帶著那姑娘先進了裏屋,而不知情況的張子義暫時先留在了外屋,準備先將一隻豬肘子先架在火爐上給烤了。
“村支書,你咋來了?快到這炕上坐,這姑娘是......”張子義的娘立刻拖動著不便的身體,邀請村支書坐下身,看著那一臉陌生的姑娘就開始詢問了起來。
“紅霞啊,有一件大好事兒要降臨到你們家了,你又要當婆婆了!”村支書先是嗬嗬一笑,隨後轉頭看向了那一臉羞澀的大姑娘。
沈紅霞聽到村支書這話先是一臉蒙,看了一眼村支書身後的那個姑娘,隨後也多少明白了意思:“村支書,這話又怎麼講啊,這姑娘她......”
見到張子義的娘,村支書現在也不在賣關子,轉身看著她身後的這個姑娘也直接坦白直說了:“這閨女叫林舒雅,從華中地區逃荒過來的,家裏還有幾個姐妹為了求生存都已經四散了!”
“這姑娘不知道咱東北有多冷,身上的衣服又單薄,而且又沒地方可去,是我從車站把她給帶回咱們夾皮溝的!”
“現在全國都在鬧饑荒,別的地方日子更不好過,這樣的事讓咱們碰上了不能不幫啊,所以事先征求了這姑娘的意見,在咱們夾皮溝直接給她找個家!”
聽到村支書這麼一說,沈紅霞的臉上是終於見到了一些喜色,如今這張子義都已經25了至今還沒混上個媳婦兒,換成其他的同齡人,這般年紀孩子都有倆了。
“原來是這樣啊,那這孩子也怪可憐的了!”沈紅霞見村支書這樣安排,心裏也完全是沒任何意見,即使現在的家境再差,畢竟張子義這般年紀早晚都是要娶老婆的。
村支書得到了沈紅霞的基本態度,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也說出找上門來的原因:“我看咱們夾皮溝,符合年齡的,尚且還娶媳婦的也隻有你們家子義了!正好湊成一對兒!”
“這閨女不但有了家,子義也有了媳婦兒,這可是同時成全了兩樁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