頒獎嘉賓用德語問他:
“聽說您的女朋友在創作過程中給予很多支持?”
他皺著眉用德語回:
“外行的建議隻會幹擾專業判斷,我不覺得一個做新媒體運營的,能比幫我建模的師姐有用。”
聚光燈下,他和師姐碰了碰拳頭。
他以為我聽不懂德語。
可我在柏林交換過兩年。
他說我毫無幫助。
可這個獲得金獎的生態社區模型,是我連續三個月熬夜查資料,
用年假跑遍歐洲六個生態村收集的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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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裏的祝賀禮盒重重砸地。
定製的黃銅模型擺件摔出裂痕。
我頓時僵在原地。
這時頒獎嘉賓卻又問道:
“但她提供的調研數據,據說價值極高?”
陸川嗤笑一聲笑出聲音。
“數據和設計理念怎麼能混為一談?”
“在門外漢手裏,那些資料不過是廢紙。”
“而在我這裏,才能變成獲獎作品。”
他故意看向觀眾席:
“我最煩那些,仗著出了點力就想分功勞的人。”
“這個獎杯,全靠師姐幫我優化圖紙。”
霎時,現場一片騷動。
此起彼伏的議論聲,刺得我的耳膜生疼。
“咚!”
是我手中的禮盒內襯脫落的聲音,也像信任崩塌的回響。
隻是出了點力?
為幫他找靈感,我陪他跑遍城市的舊工業區。
為完善設計,我聯係國外團隊做可行性分析。
為趕在截稿前完成,我連續一周通宵整理數據。
這哪裏隻是些微助力,每個深夜的咖啡、每次推翻重來的鼓勵,
都被他輕描淡寫抹去。
陸川對我,和對他的師姐確實不同。
他和師姐討論方案時,陸川會主動去買咖啡。
就算白箐箐的設計有漏洞他也會耐心傾聽。
而我隻是建議在屋頂加點綠植,就被他吼得狗血淋頭。
“蘇晴,你懂什麼建築美學?”
“滿腦子KPI的人,別拿營銷思維玷汙我的設計!”
似乎我總能在不經意間觸怒他。
上次校慶活動也是如此。
他反複強調這是建築係最重要的年度展示,想做出顛覆性作品。
我動用所有資源,幫他聯係到頂尖材料商讚助新型環保材料。
他卻滿臉嫌惡看向我:
“蘇晴,你能不能別這麼市儈?”
“學術展示要的是純粹,不是商人的施舍。”
“你根本就不懂我們對建築的信仰。”
最後他歎著氣妥協:
“這次就算了,以後別插手我的設計。”
哪裏還有以後?
不過是些人情往來,而我最不缺的就是人脈。
所以我退出項目組,讓他用普通材料完成作品。
展覽現場,所有人擠在師姐協助完成的展位前驚歎。
後來,陸川總以我不懂設計為由,和他的師姐泡在工作室。
哪怕整夜不回消息也理所當然,隻要我質問,那就是在趕工期。
“狹隘的人,看什麼都像算計。”
“專業上的事,你這種大老粗怎麼可能理解?”
我確實不懂。
但此刻看著他和白箐箐並肩領獎,如同天生一對,
我卻突然明白,有些執著,早就該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