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希含被方鶴安扶起,還沒站穩,又跌進了他的懷裏,眼眶裏全是讓人憐惜的淚水。
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分明在告訴眼前的男人,餘笙晚在刁難她。
方鶴安眉頭緊皺,“怎麼回事?”
餘笙晚張口,一個字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被梁希含搶了先。
“鶴安,我還是走吧。這家舞蹈學校是餘小姐的,她不喜歡我,我是呆不下去的。”
方鶴安小心的把梁希含護在懷裏,語氣莫名給人一種安心的感覺,“你就在這兒,哪兒都不用去。”
說著,他又看向餘笙晚,“晚晚,讓希含來這裏工作,是我做的決定,希望你不要針對她。”
餘笙晚坐在輪椅上,看著麵前的男人,眼中的笑容諷刺,“像她說的,這學校是我的,如果我非要針對她呢?”
方鶴安眸光晦暗,薄唇緊抿,沒有回答。
梁希含嬌滴滴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餘小姐,所有人都知道這家學校是鶴安給你開的,你怎麼對我都不要緊,但你實在不該這樣跟鶴安說話。”
“況且你的腿現在已經不能跳舞了,更別提管理這所舞蹈學校了。”
在餘笙晚看不見的地方,她輕輕的扯了扯方鶴安的袖子,似乎在提醒他什麼。
沉默的方鶴安終於開口,“晚晚,希含說的有道理。你現在的狀態確實不適合管理這所學校。”
餘笙晚不敢置信的看著方鶴安,“你在說什麼?”
他現在是當著她的麵,向著梁希含?
七年夫妻,他連這點體麵都不願給她留?
方鶴安沒有回答她,隻是朝外麵喊了一聲,“小琴,送太太回去!”
他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明明告訴過自己,不會再因為他和別的女人而難過。
餘笙晚卻好像又感覺到雙腿被汽車壓碎的疼痛,隻是這一次,那種痛全都在她的心臟。
她努力忍著眼眶裏的淚水,不想在他們麵前露出脆弱的一麵。
直到小琴把她推出舞蹈室,眼裏才不受控製的奪眶而出。
身後傳來梁希含的聲音,“鶴安,餘小姐看起來好像很傷心,還是不要讓她走吧,我可以走沒關係的,她已經沒了雙腿......”
方鶴安的聲音清潤,沒有波瀾,“你不用走,這樣對她或許才是最好的。”
餘笙晚擦著眼淚苦笑,這就是她同床共枕兩千多個夜晚的男人。
小琴同情的看著餘笙晚,不知道怎麼安慰。
扶著她上車後,方鶴安也跟了過來。
看到她眼眶裏未幹的淚水,頓時心疼了起來,“晚晚,你以後要是想來的話......”
話說到一半,就被一陣倉促的手機鈴聲打斷。
電話接通後,傳來梁希含的聲音。
“鶴安,下雨了我沒帶傘,你能不能送我回家?我今天穿的衣服淋雨的話,會變透明。”
方鶴安看了餘笙晚一眼,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了下來。
掛斷電後,他又囑咐小琴,“送太太回去,好好陪著她。”
說完,又像往常一樣在餘笙晚額頭親吻了一下,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餘笙晚坐在車裏,用力的擦拭著額頭被吻過的地方,直到皮膚發紅。
小琴勸慰,“太太,你別難過......”
安慰的話說到一半,就看到方鶴安用自己的西裝擋在梁希含的頭上走了出來。
兩人一起上了前麵的黑色賓利。
餘笙晚眼眶泛紅,透過玻璃窗看著那輛車飛馳而去。
曾幾何時,方鶴安也用他的西裝擋在她的頭上,用最溫柔的聲音跟她說:“晚晚,這輩子我都會為你遮風擋雨。”
她忽然笑了,眼角還有未幹的淚水。
開口時,聲音變得沙啞,“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