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笙晚讓小琴推著自己在外麵呆了三個小時才回家。
一進門,就聞到空氣中彌漫的濃烈香味,像是刻意掩蓋什麼特別的味道。
方鶴安靠在沙發上,嘴裏吞吐著煙霧,看到她立馬掐滅了煙頭,“好不容易出去走走,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那雙深邃的眼中,還藏著和以往一樣的深情。
在失去雙腿後,餘笙晚痛不欲生,她再也沒法跳舞,再也沒法在舞台上發光發亮。
她甚至想過死了一了百了。
是方鶴安,寸步不離的守著她,一遍又一遍的跟她說:“無論你變成什麼樣,我都會陪在你身邊,跟你一起麵對。”
今天,是她斷腿後第一次走出這個家門。
好不容易打起精神,要好好麵對未來的生活。
可是沒想到,卻讓她看到了那令人窒息的一幕。
餘笙晚沒有回答,避開了男人伸過來的手。
方鶴安頓了一下,又扯出一抹溫柔的笑容,“你不是喜歡看話劇嗎?正好明天有一場,我帶你去看好不好?”
“你不能總是把自己封閉起來,不去接觸外界的東西。”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轉了一圈隻變成了一個字,“好。”
既然決定離開方鶴安,她一定振作起來,好好活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方鶴安就帶著餘笙晚出門去了看話劇表演。
剛進去,就有人來跟他打招呼。
“方總,好巧,你也來看話劇?”
簡短的一句話,讓餘笙晚的臉色變了,手緊緊握成了拳頭看著眼前嬌俏的女人。
這個聲音,和昨天家裏那個女人一模一樣。
方鶴安點了點頭,神情有些疏離。
餘笙晚鼻間酸澀,她不相信這是巧合。
想起昨天看到的畫麵,胃裏一陣翻湧,“我想去趟衛生間。”
說完,她就逃離似的,轉動輪椅離開了這個地方。
在衛生間呆坐了好一會兒,平複完情緒才準備出去。
剛出來,就看到走廊上的一男一女,氣氛曖昧。
梁希含勾著方鶴安的皮帶,眼神魅惑。
方鶴安冷著臉要推開她,梁希含突然踮腳湊到他耳邊,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聽得到的話說:“你不是想要這樣刺激她讓她振作起來嗎?她現在在看,你確定不演下去?”
思索片刻,方鶴安一個轉身,直接將麵前的女人壓在了牆壁上,狠狠的吻了下去。
餘笙晚死死的咬著唇,嘴裏很快就漫開一股血腥味。
她自虐一般,不願移開自己的視線,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兩人。
方鶴安的手放在梁希含的腰間,帶著隱忍和克製。
即便相隔數米,她也能感覺到這個吻有多麼熱烈洶湧。
良久,方鶴安才鬆開了梁希含,低啞的聲音多了一絲欲 望,“晚上洗幹淨等我。”
‘啪’
餘笙晚仿佛聽到自己心碎裂的聲音,她再也克製不住翻湧的情緒,快速轉動著輪椅朝另一個方向離去。
到了沒人的地方,她才覺得臉上濕漉漉的,抬手一抹早就滿是淚水。
這就是她愛了七年的男人。
她抓著自己空蕩蕩的褲腿,心口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場讓她失去雙腿退的車禍,竟然變成了她和方鶴安婚姻的照妖鏡。
本想獨自離開,可方鶴安沒一會兒就找到了她。
他的神色如常,眸中甚至還有著曾經獨屬於她的溫柔,“晚晚,話劇馬上開始了,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兒來了?”
餘笙晚努力忽略他嘴角的口紅,隻能任由著他推著自己離開。
好不容易熬到話劇看完,餘笙晚立馬提出要回家。
方鶴安沒有異議,隻是把她送到家後,吻了吻她的額頭,“晚晚,今天公司有點事情要加班,晚上就不回來了,你害怕的話就讓小琴守著你睡。”
額頭的吻格外滾燙,餘笙晚身體僵住,腦子忽然響起了在衛生間走廊聽到的那句話:“晚上洗幹淨等我。”
結婚七年,他從來沒有晚上不回家的情況。
哪怕在外麵應酬再晚,都會回來。
每次回來的晚,他都會摟著她溫柔的說:“晚晚,我是不是病了,不抱著你睡就睡不著。”
心中的惡心,讓她連質問的話都說不出口。
曾經的甜蜜,變成了也變成了讓她窒息的毒藥。
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方鶴安,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