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放似乎將我看到他朋友圈的事告訴了秦禾野。
第二天,秦禾野就出現在了家裏。
他與站在樓梯上的我遠遠對視,突然起身將我打橫抱起放在沙發上。
半跪在我麵前,他抬起我的腳掌放進粉嫩的拖鞋裏。
無奈地輕歎口氣。
“這麼不愛穿拖鞋,看來我得考慮是不是要將地板上都鋪上地毯。”
思念侵蝕五臟六腑,我貪婪地用目光描繪他的五官。
不禁感歎,他不愧是造物主最得意的作品。
他骨相優越,突出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一雙細長的眼眸盡顯銳利,卻總在看我時透出一抹溫柔。
我沉溺於他眼底偶爾閃過的情意,沉溺於他為我編織的黃粱美夢。
如今他親手打碎這場美夢。
酸澀爭先恐後地湧上心頭,最終化為如鯁在喉的嗚咽。
“秦禾野,我們之間真的隻是我一腔情願嗎?”
他低垂的眼眸慢慢抬起,那眼底的厭煩狠狠刺痛了我。
“餘夏暖,你如今這般沒大沒小了嗎?”
“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喚我一聲哥哥。”
思緒不禁飄回那個雨夜,寬大的外套將我瘦弱的身軀遮得嚴嚴實實,他牽著我往前跑。
溫熱的暖意不斷從掌心蔓延,連帶著我冰冷的心也漸漸回溫。
他蹲在我麵前,那雙好看的眸子閃爍著細碎的星光,“我叫秦禾野,以後就是你哥哥了,夏夏,以後的日子請多關照呀。”
起初我確實是叫他哥哥,可後來情竇初開,我不滿足於兄妹的身份,在他的默許下我開始連名帶姓地喚他。
如今他要收回這份特權,我無話可說。
我狼狽地低下頭,用力眨了眨眼,到底叫不出“哥哥”兩個字。
“算了,下不為例。”
秦禾野站起身,視線從我身上略過,“你嫂子喜歡這棟別墅的布局,你盡快搬出去吧,我幫你在南庭雅苑買了套房,在開學之前你就住那吧。”
我愣住,“什麼?”
隨之而來地是巨大的恐慌。
“秦禾野!你說過這是屬於我們兩個的家,任何人都不能搶走的!”
秦禾野煩躁地拽了拽領帶,“你要是不想搬,我不介意讓人幫你搬。”
說完,他徹底失了耐心,轉身往外走。
我起身去追,卻不小心狠狠摔倒在地,直到車尾徹底消失在轉角,都沒等來他的回頭。
“秦禾野!你回來!”
“你個混蛋。”
我跪坐在地,眼淚大顆大顆地落在我鮮紅的掌心,混雜著碎石,一陣刺痛。
秦禾野說到做到,第二天家裏就來了很多搬家師傅。
我呆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們忙上忙下,屬於我的東西被打包帶走。
後來又來了兩個設計師,他們說,“秦夫人不喜歡這種風格,要我們重新設計。”
這套房子所有的家具都是我親自挑選布置的,大到沙發,小到花瓶裏的花。
我將這視為我的第二個家。
如今我的家沒了,我唯一的家人也不要我了。
我又成了一個人。
我一個人在大廳站了很久很久。
膝蓋隱隱作痛。
看著眼前陌生的房子,我心裏空蕩蕩的。
在那一瞬間,所有的妄念,癡迷。
全都化做齏粉。
蕩然無存。
秦禾野,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