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野訂婚之後再沒回過家。
我媽在我八歲的時候因為腦癌去世了,我爸傷心欲絕,沒多久他也跟著去了,臨終前將我托孤給秦父。
秦家是個龐大的家族,子嗣眾多,並不缺我一個養女,更何況是個不夠聰明,不夠漂亮,不能給秦家帶來利益的孤女。
秦父沒什麼話語權,再三反對也改變不了秦家放棄我的事實。
秦家把我趕出家門的那天是個雨夜。
又小又破舊的旅行包裝著我所有的家當,我穿著單薄的短袖在大雨中被吹得東倒西歪。
趁著雨聲淅瀝,我蹲在地上放肆大哭,無助,孤獨,席卷了我,像一座大山死死地壓在我瘦弱的脊背上。
突然一個人朝我伸出手。
“我家就我一個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能陪陪我嗎?”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將他視為我的救贖。
可如今他也要拋棄我。
我看著空蕩蕩的別墅,心底仿佛破了個洞,瘋狂叫囂著疼痛。
我握住手機,不斷撥打秦禾野的電話。
忙音一遍一遍在空曠的浴室回蕩,我的心也一寸寸變涼。
和秦禾野失聯的第三天,我好像瘋了。
我在他上班的地方蹲守,一旦看到和他身影相似的人就衝上去攔住他。
“有病吧!”
那人一把甩開我,拍了拍衣服,好像我是什麼臟東西。
周圍人用鄙夷的眼光將我淩遲千百次。
我隻是低著頭,一遍一遍地道歉。
終於我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樓下。
我衝上去叫住他,“陳放!”
陳放腳步一頓,妥協般轉身,“夏夏,我真不知道阿野去哪了。”
我伸出手,“我不信,他把我屏蔽了,你手機給我。”
陳放攥緊手機,滿臉拒絕,“真不行,夏夏,你就聽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不想聽,直接一個過肩摔,將手機搶到手。
陳放記性不好,索性沒有設密碼。
我三兩下便找到秦禾野的對話框。
最新一條是秦禾野叮囑陳放,“要是夏夏問你我在哪,你不要告訴她。”
陳放:“可是夏夏真的很難過,你還要準備晾她多久?”
秦禾野:“等她消停之後,我自會理她。”
我顫抖著手點進他的朋友圈。
“海島不是最美的,我身邊的你才是最美的。”
文案下是九宮格的海景照片,最中間卻是秦禾野和陸小小的合照。
陸小小穿著比基尼,一臉嬌羞地埋在他的臂彎裏,秦禾野低頭淺笑。
“夏夏,你沒事吧?”
我才猛然發覺,我早已淚流滿麵。
看著陳放眼底的擔憂,我大大咧咧地擦了把眼淚,將手機還給他。
“我沒事,謝謝你。”
走出去很遠,我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疼。
一股鑽心的疼,仿佛一把利刃刺入心臟,將我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