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耳朵裏嗡鳴不斷。
“你說什麼?”我大病未愈,站不起來,隻能在地上蠕動,艱難朝他爬過去,“你再說一遍?”
霍凜放聲大笑,有種大仇得報的意味:
“我說,你爸,死在監獄裏了。”
我如遭雷擊,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爸爸是我這五年來,咬牙堅持下去的唯一原因。
我所受過的苦,隻有在見到爸爸的那一刻能暫時消散。
霍凜在床下沒把我當人,在床上更是如此。每周一次的夫妻活動後,他會親自盯著我吃下避孕藥。
他說我應該跟他一樣,嘗嘗舉目無親的滋味。所以他不允許我懷上孩子。
我失去的那個孩子,是半年前霍安安鬧離家出走,霍凜氣到神誌不清時要了我,然後懷上的。他在太陽升起前就繼續去找霍安安,忘了喂我吃避孕藥。
他知道我懷孕,卻也沒說要打掉,隻是神色複雜地,盯著我尚且平坦的小腹看了許久。
“既然有了,就先懷著。”
他這麼說。
也確實隻是“先懷著”,沒能生下來。
我在心底苦笑,說不定他從來沒打算讓我把孩子生下來。
現在,孩子、爸爸,都沒了。
我終於明白霍凜所說的“舉目無親”是種什麼滋味。
——是無法獨活的悲愴。
我從地上爬起來,捋平衣服上的褶皺,一言不發朝三樓走去。
連滴眼淚都沒掉。
霍凜猛地抓住我瘦成皮包骨的手腕,心中一驚:
“你怎麼這麼瘦了?傭人沒給你飯吃?”
我拚盡全力甩開他的手,不小心力氣過大,反彈打到霍安安的臉。
她捂臉尖叫:“啊!哥她打我!”
“是不是嫂子怪我前幾天告訴你她和園丁幽會的事,記恨在心,這才趁機報複我?”
霍凜眼裏原本的複雜情緒被惱怒所替代,瞪著我,再次攥住我手腕,力道比之前大十倍。
我疼得骨頭都要斷了。
“宋清瑜,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但你萬萬不該傷害我妹妹!”
“你立馬給我滾回樓上,一周不許下來!”
霍安安眼淚汪汪,故意提醒霍凜:“可是明天是小寶寶的告別儀式,嫂子也不能去嗎?”
霍凜這才想起來,神色稍有鬆動,就見霍安安低低地倒吸涼氣,表現得很疼。
他的不忍隻存在了短短數秒,緊接著就決定:
“那個胚胎還不知道是誰的種,有什麼好看的。我們不用去,她更別想去。”
我不顧手腕的疼痛,乞求道:“讓我看看孩子,他是我的骨肉。”
霍凜怒道:“你的骨肉與我有什麼關係?你那麼在乎它,是因為知道它爹是誰?”
“你說,它爹是園丁,還是保鏢?你說啊!”
我的淚早在那天的餐桌上,化成血流幹了。
此刻無論他如何羞辱我、貶低我,我都沒有任何反應,像一具行屍走肉任他搖晃。
隻是重複地說:“我要見孩子。”
霍凜把我拖拽進主臥,鎖上門,把我甩到床上,壓下來撕我的衣服。
“想見?看你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