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外,大太監李德全見我到來,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蘇女史?皇上正在......”
“李公公,”我拱手一禮,“煩請通傳,就說......”
“就說皇後娘娘口中的親生女兒求見。”
李德全瞳孔微縮,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入內。
不多時,他出來引我入內。
禦書房內,皇上端坐案後,威嚴的神情中帶著一絲疲憊。
皇後立於一側,雙眼紅腫,顯然剛哭過。
一見我進來,她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那雙與我如出一轍的鳳眼裏,盛著刻骨的思念。
“堇兒......”她哽咽著喚出我的名字。
血色彈幕卻在此刻猙獰炸開:
【快走啊!親女兒更要死!】
【皇後娘家軍權在握,皇上早想除掉了!】
【你現在送上門,不就是去陪葬的嗎?】
我無視彈幕,朝著前方恭敬行禮:“臣女蘇堇夏,叩見皇上。”
皇上審視了我半晌,才淡淡開口:“蘇堇夏,皇後堅稱你是朕的親生骨肉,你有何話說?”
我尚未開口,皇後已撲到我身旁,顫抖的手撫上我的臉龐。“孩子,你右肩胛處是否有一塊桃花胎記?”
我心頭一震。
這個秘密除了養父母無人知曉。
見我神色變化,皇後淚如雨下。
“皇上!臣妾當年生產時雖被迷藥所困,卻清楚地記得孩兒身上的胎記!求皇上明鑒!”
皇帝眉頭緊鎖:“單憑一個胎記......”
“皇上!”皇後突然跪下。
“臣妾當年誕育女兒時,明明記得女兒身上有這樣一塊胎記,可醒來後女兒身上的胎記就消失不見......二十年來,臣妾日夜思念親兒,如今終於......”
“母後!”一聲嬌喝打斷皇後,靈昭帶著帶著秦煜大步踏入。
她雙目含淚,跪倒在地:“母後,兒臣自小在您膝下長大,您為何就是不肯認我呢?”
“如今,您竟還敢妖言惑眾!隨便找了個女官,就想混淆皇室血脈?”
我望向靈昭,她是圓圓的包子臉,既不像皇後,也不像皇上。
她冷冷掃我一眼,對皇上行禮:“父皇,兒臣聽聞有人冒充皇室血脈,特來請父皇明鑒。”
皇帝目光在我們二人之間遊移,顯然難以決斷。
靈昭乘勢道:“父皇,當年母後產子,滿宮太醫皆有見證。如今她見蘇堇夏與自己容貌相似,便想借機除掉兒臣,如此行徑,如何堪當國母!”
皇後渾身發抖:“你身上沒有胎記!你根本不是本宮的女兒!”
“夠了!”皇帝拍案而起。
禦書房內頓時鴉雀無聲。
我深吸一口氣,上前一步:“皇上,微臣有一法可辨真假。”
皇帝眯起眼,看向我:“說來聽聽。”
“滴血認親。”
四字一出,秦煜臉色驟變。
血色彈幕再次瘋狂湧現:
【不要滴血認親!會死得更快!】
【皇帝最忌諱損傷龍體!】
【這是大不敬之罪!】
果然,秦煜大步上前,厲聲道:“放肆!龍體豈容損傷?蘇堇夏,你可知這是大不敬!”
我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轉而平靜地注視皇上:“請皇上定奪。”
靈昭突然上前:“父皇!秦煜說得是啊!您龍體尊貴,豈能為這等荒唐事損傷?”
皇後冷笑一聲,反駁道:“你這般阻攔,莫不是怕滴血驗親後,您這公主之位要換人坐?”
靈昭麵色刷地慘白:“荒唐!本......本宮怎麼會怕?!”
她慌亂中打翻了茶盞,熱茶潑在衣袍上都渾然不覺。
皇上鷹隼般的目光在靈昭失態的臉上逡巡,又落在我與皇後如出一轍的鳳眸上。
殿內靜得能聽見銅漏滴答聲,終於,皇上緩緩開口:
“來人,備清水銀針。”
他冷眼掃過殿內眾人。
“朕倒要看看,是誰在欺君罔上!”